張樾正在後悔一時疏忽害了井源,屋裏傳來了抑製的唏噓聲。
悄悄回來的花蕎,走到張樾身邊問:“怎樣了?”
“本想讓她和她的宮女瘋狂一下,沒想到攪和了個井源進去。”張樾歎了口氣:
“少不得替他們掩蓋一番,井源邊關殺敵無數,不能讓他在這裏栽了。你跟我進去,警告警告二公主,讓她以後不敢難為你。”
張樾將門外的錦衣衛、金吾衛都遣散,隻和花蕎兩人走了進去。
屋裏低聲唏噓的人是井源。
他剛才默默的從地上撿起衣服穿著,突然就悲從中來。
這一次瘋狂,不僅自己多年的夢想化為泡影,重孝期間與公主在寺廟行苟且,頭都夠砍兩回。
自己死了不要緊,母親無人贍養送終,這可怎生是好?
青芽慌慌張張替嘉興公主穿衣服,她自己還是呆呆的,腦子裏除了剛才兩人纏綿的畫麵,什麼也想不起來。
坐在床上的嘉興,忽然看見張樾與花蕎進來,不禁怒火中燒,跳下床連鞋也不穿,就朝花蕎撲去。
張樾一把攔住了她,麵無表情道:
“二公主與人苟合,要錦衣衛去查查原因嗎?好好的井將軍,平白無故怎會失了態?莫非,是你給他下了藥?”
嘉興愣住了,若是去查,肯定會查到那壺茶水,茶水裏的藥,是母後給青芽的……
見嘉興不動了,張樾歎口氣道:
“今這是掉腦袋的事,還好是我們撞見,還有回旋的餘地,若是你再鬧出去,讓太後知道,那就真不可收拾了。”
“你肯幫我回旋?”
嘉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換作自己,肯定不會輕易放了花蕎。
“幫你們,當然是有條件的。”
有條件?這樣聽上去比較誠懇,嘉興微微鬆了口氣。
她其實也是害怕的,大明公主和其他女子相比,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榮華,可一樣的是,要遵守女德、女訓。
公主失貞,丟的是皇家的顏麵。
父皇可能會留她一命,餘生應該就是在皇宮的某個角落,默默的看著生命逝去。她才十六歲,她不願意。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想到過井源,他為此失去的不僅是贍養母親的自由,還有他一生一次的生命。
“什麼條件?”
“以後,不許去招惹大公主。若是被我發現,你又做了什麼手腳,我立刻將此事稟報皇上。到時候,還會有什麼人被牽扯進來,我就不能保證了。”
原來隻是這個條件。嘉興鬆了口氣,瞟了一眼花蕎道:
“我答應你。”
旁邊的井源也已平複了情緒,他轉過身來,鄭重的對嘉興:“二公主……我會對你負責的……等國喪一過,我就……”
“你就怎樣?你別想了!一個平民出身的護衛,我寧願老死宮中,也不願意嫁給你!”嘉興惱怒的吼道:
“我是公主,失貞又怎樣?將來嫁出去,駙馬敢一個字,我就割了他的舌頭!”
她是嫡公主,她寧願剛才那個和她瘋狂的男人,是從不拿正眼看她的張樾,也不願意是這個沒家世的窮子!
京城貴女圈裏,寧願嫁沒落貴族,也不願嫁白手起家新官的貴女,大有人在,她丟不起這個臉。
女人真可怕,除了花蕎以外。
張樾同情的拍拍井源的肩,看了一眼花蕎,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