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與這位新上任的,陝西行都司左都督李英並無交往,看見兩位將軍走過來,他微微一笑,似乎已經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滕定笑道:“呼延大人,我知道您愁的是什麼。您對滕家有恩,我自不會袖手旁觀。”
滕將軍這話,當然是因為兒子滕子俊。
他已經知道,呼延錦是寶應長公主的師兄,長公主那個醫館,也是呼延大人幫著開起來的。
滕子俊做手術當晚上開始發燒,送到醫館裏住了幾,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回家了。
呼延錦道:“見過二位將軍,呼延確實在發愁。眼見地方官的蒙蔽,就要使皇上陷於失察,做為臣子,卻不能在短期內拿出證據……”
“您忘了?這位李英李將軍,亦是來自陝西,行都司就在長安,對此案剛好有些了解。”
李英少年英雄,戎馬十來年,帶著一身豪氣。
他拱手道:“李英昨日大殿上聽聞長安幾十個和尚造反,就覺得十分詫異,幸好呼延大人向皇上申請核查,總算有了矯正的機會。”
正著,徐之錦從刑部出來,一聽李將軍的話,喜出望外道:“大理寺就在後麵,不如幾位大人移步大理寺詳談。”
陝西行都司與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向來進水不犯河水,若不是滕定將軍相求,李英必不會趟這趟渾水,畢竟自己還要待在陝西的地頭上。
僧人造反這件事,就算去查,布政使司不過是拿長安府,甚至隻是鹹寧縣令頂過去,動不了他一分一毫,可仇就算結下了。
李英幫呼延錦翻案,可以是百弊而無一利。
可他也是個熱血漢子。
先是將呼延錦、徐之錦在朝堂上,為一件與己無關的事,與皇上據理力爭,又是與自己同為武官的滕定苦苦相求,他這才決定助呼延大人他們一臂之力。
“陝西高皇帝遠,當初太子朱標到長安考察,是聖上有意遷都長安,大家都很高興。可後來定都南京,又遷都北京,早就把長安忘在腦後。
當地三司各有各的算盤,哪怕是我們行都司,也不可能獨善其身。隻求不去荼毒百姓,就算是功德了。
我能做到的,就是到皇上麵前,將我知道的實際情況,稟明皇上。其他問題,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還望呼延大人、徐大人體諒。”
李英一番話,呼延錦才知道,抓了鬧事和尚當做造反,這不過是一葉知秋罷了。
“這已是難能可貴,能夠佐證和尚的供詞不是一麵之詞,呼延感激不盡!”
事不宜遲,他們約了吳尚書,四個人共同進宮麵聖。
潭柘寺裏,花蕎正和七、燦兒、高走在通往觀音廟的道上。
今長公主們自由活動,她問了一下,沒人願意大熱去登山。張樾要在佛堂守著太皇太後和張太後,花蕎隻好自己往潭柘寺最高處的觀音廟走。
“這一路都是樹蔭,並不是很熱啊,為什麼都不願意出來?”
七笑道:“長公主們都是金枝玉葉,行不回頭、笑不露齒,哪有像您這樣步履如飛的?您上山這樣快,當心下山的時候腿打飄。”
“長公主,我還聽到有和尚,這山上有野豕出沒,我們還是心點。”燦兒一臉緊張的:“野豕發起狂來,連黑瞎子都怕。”
“這都是人來人往的路,哪來的野豕?上次嘉興不也跟著七、高上去過,就什麼也沒遇到到”
花蕎話沒完,就已經被高擋在身後,路邊樹林的草叢裏悉悉索索,像是隨時有什麼要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