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兒看見一隊巡邏的金吾衛過來,笑道:
“長公主,您看那是誰?”
花蕎看了一眼領頭的,確實已經不是井源將軍了,那個人,自己也不認識。
“不認識……”
話音未落,她便看見走在最後的一個金吾衛,正在悄悄向他們揮手。
花蕎也笑了,還真有個熟人,滕子俊之前就過,年前他們在宮外訓練,年後就進宮來了。
領頭的將軍看見花蕎他們走過來,立刻指揮大家停下來微微垂首,給長公主讓道。
花蕎走過滕子俊身邊的時候,他調皮的擠了擠眼睛。
她頓時心情大好。
阿爹曾過,一個人氣運如何,要看他本身是帶著陰氣還是陽氣。
若是意氣風發的陽氣足,吸引到的就是好運,若是本身就蔫頭耷腦的帶著陰氣,吸引到的就是黴運。
哎呀,阿爹還真是活神仙……花蕎美滋滋的想:
滕子俊,不定就是,宮牆上為我開的一扇門。
禦花園裏除了忍冬,大多數花還沒有生出新芽,可現在它在花蕎的眼裏,也覺得美麗無比。
“長公主,您看,迎春花已經開了,好漂亮!”
燦兒走上前去,折了一支帶花帶葉的,正要編成一個手環。
花叢的那頭傳來一聲譏笑:
“這麼賤的花,都有人誇它漂亮,是不是氣暈了頭,連哭都不會了?”
真是冤家路窄,正想著如何給她找點麻煩,她卻自己送上門來。
花蕎笑道:“迎春花又叫金腰帶,下秀才都指望著迎春納福,三月裏的會試一舉登榜,到金鑾殿裏做子門生。
它怎麼會是賤?若是連金腰帶都賤了,豈不是,頒發金腰帶的皇上……”
“你!歪曲事實!花蕎,你既如此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又怎麼沒有打動皇帝哥哥,把你另嫁他人?”
嘉興“咯咯”的笑著,從迎春花叢後麵走出來:
“本宮早就知道,你要嫁的是翰林院一個侍讀,可我……偏不告訴你。讓你沒機會去找皇帝哥哥,改聖旨!”
“嘉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厚顏無恥,若不是因為怕連累井將軍……這麼個好人,你以為你幹的那些破事,還能瞞到現在?”
花蕎又笑到:“再了,還好不是將鄭侍讀指給你,否則,侯府恐怕要連夜來退親了。”
“你敢侮辱我?憑什麼讓你覺得,你比我更高貴?侯府看得上一個外族嬪妃生的女兒,卻看不上當今皇上,唯一的嫡出妹妹?”
嘉興已滿十七,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她雖個子比花蕎矮些,無論是氣質還是樣貌,她絕不承認輸給花蕎。
更何況,自己的高貴與生俱來,而花蕎的拔尖,不過是皇帝哥哥賜給她的,可以給她,當然也可以拿走。
花蕎看著眼前那張自以為是的臉,搖頭道:
“這不是侯府看不看的上的問題,而是人家文質彬彬、英俊博學的鄭公子,看不上一個不懂裝懂,頤指氣使的白癡。一不心得罪了你,還要被你滿門流放,那可不就……得不償失?”
“你!”
嘉興聽到這個詞有些耳熟,忽然想起不久前的宮市上,那位賣海螺的白袍青年。
難不成,那位就是鄭侍讀?倘若真如此,那就是皇帝哥哥偏心,明明鄭侍讀比井將軍長得更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