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幫紹玄包紮好傷口,很快就離開去布置。逍遙劍不是一個好東西,可以號令江湖,但也是江湖紛爭的源頭。穆梓潼聽到父親的話,不禁感歎紹玄對女兒的真情。自己以前還是太過無情了吧,想要逍遙劍嗎?等著他們來吧。
穆梓潼走進房間,邱夜和她點點頭退出去。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穆梓潼拉著父親的手無聲落淚。這個男人該是有多苦呢,被心愛的女人利用背叛,十六年苦苦找尋親生骨肉,誰能體會他幾千個日日夜夜的孤獨。
“爹,爹。”
紹玄掙紮著要坐起來,包紮好的傷口又滲出血來,看起來很是可怕。他摸摸穆梓潼的頭發,眼神溫柔。穆梓潼擦擦眼淚,自己最近變得脆弱了。
“爹,其實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她的話音剛落,紹玄的身體一怔,眼神中的柔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皇上告訴你的?”
穆梓潼搖搖頭,緊緊握著他的手。“爹,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您想要保護我不受傷害,可瞞著我隻會讓我更迷茫。我不需要母親,不需要高貴的身份。從一年前開始,我的人生隻需要親人,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潼潼,你……”紹玄良久無語,他該說什麼,女兒的話很清楚了。自己以前的那些擔憂完全沒有必要,潼潼曆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穆梓潼想起被他們殺死的邵武,樂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幾個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甚至是自相殘殺。“爹,我在雪山的時候殺了一個人,他叫邵武。”
紹玄的瞳孔變得幽深,聲音都有些顫抖。“邵武還活著,哈哈,他還活著。我們究竟誰才是最傻的那個人,是他告訴你我們的事吧。”
“爹,他說你殺了他的全家,想要找你尋仇,我代你和他比武,齊陌宸把他殺了。你們之間到底有何恩怨,你能告訴我嗎?”
紹玄自嘲一笑,閉上眼睛都是當年的片段。美好的,痛苦的,絕望的,記憶如潮水般淹沒自己的心。當年的是是非非已如過眼雲煙,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潼潼,曾經的那段經曆爹不想告訴你,你隻要記住爹是真心愛的。你知道樂妍吧,我曾是她的暗衛長。她為了離開陳國引/誘了我,後來懷孕生下你。我本要帶你們離開,不料她竟然讓邵武將你殺死,我一怒之下殺了邵武一家。”
“那您又是怎麼到魔教的呢。”
紹玄道:“我得知你的死訊,又被愛的人背叛生不如死。練功時走火入魔,恰巧當時的魔教教主將我帶回去,我和他簽訂契約,開始為他做事。幾年後,他看我資質非凡,收我做了徒弟。六年前他去世後,將位置傳給了我。”
穆梓潼心下一片悲涼,人生最慘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幻想。同樣的一無所有,過程卻不同,後者才是得到又失去。
“爹,其實你沒必要瞞著我。我在江南的時候,不,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我和那個女人斷絕了關係,更何況現在我們還是敵人呢。她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唉,爹希望你能過平平凡凡的生活,沒有爭鬥,沒有各種羈絆。如今來看,我們都錯了,沒有爭鬥的生活根本不存在,即便你不想去爭,那些人還是會找上門。”紹玄不知為何有種解脫的感覺,潼潼能和那個女人劃清界限他就放心了。
穆梓潼笑笑,哪個世界不是這樣呢。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她不甘被別人所打敗,就要試著讓自己站在最頂端,俯瞰世界。
“爹,我已經打算回江南了。那些江湖人士想要逍遙劍,我們終究要做個了斷。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還有皇上盯著,我沒辦法施展拳腳,到了江南,那些人一個都別想好過,這是他們自找的。”
紹玄驚訝,潼潼在京城待的很好,竟然要去江南。“齊陌宸也和你一起走嗎?”
穆梓潼笑了,“爹,他是我的夫君,我去哪他自然也要去哪。說起來,他還是真遇到大事了,總有人喜歡找我們的麻煩,我這個招黑體質算是改不了了。”
齊陌宸的確是攤上了大事,在工部轉了一圈直接被召進宮。皇上氣的胡子都歪了,指著齊陌宸一頓臭罵。齊陌宸站在那一言不發,怎麼著皇上也是自己老婆的舅舅,要是罵回去也不好。
他想的是被罵幾句又不掉肉,皇上要是不罵他才可怕,今天就做一次出氣筒。
皇上罵累了,靠在龍椅上喘著粗氣。雙慶給他端了一杯茶順氣,皇上喝了一口啪的一聲摔在地上。茶水濺的到處都是,幸虧齊陌宸躲得快,不然都濺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