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3 有仇的義兄弟,如今卻要合夥做走狗(1 / 2)

“...要保我北平國,即便隻得倚仗契丹,但是如果讓魏朝知曉我邦的意圖,隻怕亡國之厄須臾便至...按愛卿想來,要與契丹聯手,我北平又該怎麼做?”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王都緩緩開口,以嘶啞的嗓音問道。和昭訓還是急於賣弄自己,遂又朝著前方踱了兩步,回道:

“魏帝連吞楚、越,南拓疆土至交趾,以中原正朔自居,睥睨天下、傲然於世;契丹國主則新滅渤海,征服北地諸族,又震懾得黠戛斯諸部歸附,而稱霸北地...他們二人自認為是當世雄主,便如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加上契丹開始犯邊襲擾試探,魏朝也毫無顧忌越境攻討,兩國大戰,也必然已迫在眉睫。

而契丹如若犯塞,魏朝調兵北上,須屯戎於幽、易間,軍旅往來,也將由我北平做為偏師迎送。趁著那個機會,也便於探明魏軍軍資糧秣囤放去處等軍情,報於契丹,突襲後勤,以斷補給...自古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契丹有我北平襄助斷敵糧秣,再直取後方空虛,那魏軍焉有不敗之理?

如此借契丹之勢,若能逼迫魏朝不得已退至黃河以南。耶律阿保機重用漢臣,也勢必要培植漢人統管燕雲...乃至河朔諸地,大王取信於契丹,屆時有強援倚仗,非但可以自保,甚至還有機會趁機兼並周邊軍州拓展疆土......”

聽和昭訓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計劃,王都沉著張臉,麵色凝重得很...他也很清楚正要與魏朝為敵事關重大,可是無法舍棄自己所奪取的王位,那也就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北平國的前身義武軍藩鎮,一直以來便都是在梁國、後唐、魏朝等強大勢力的夾縫中生存。就算後來得以受封王爵...北平屬於五代十國時期最小的政權之一,在其它大國君主眼中也不過是彈丸之地、撮爾小邦罷了。

然而王都遙想當年自己不過是流落於村落間的落拓少年...先是被一個善於裝神弄鬼的道人休養,而後有機緣又被王處直收為義子,多少年下來謹言慎行,小心翼翼的討好義父,直至突然發動兵變篡奪王位。手握一方生殺大權的感覺食髓知味,使人瘋狂,王都也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棄的。

按照北平國以往的自保之道,總而言之,就是誰強大我便依附於誰...然而如今放眼中土,也早已形成魏朝一家獨大的格局,並且已經開始著手清理各處具有自治權的藩國、藩鎮了...那麼被世人罵作勾結外族也好,引狼入室也罷,也必要利用契丹製衡魏朝,方能保住自己的王位。

然而再聽和昭訓說下去,王都忽然又露出一臉古怪的神色,因為他眼見自己那心腹謀士話說到一半,略微頓了一頓,而又試探道:

“...眼下我北平國暗結契丹,明麵上仍須謹慎魏朝,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臣自會安排人手,趁著與北地互市之際與契丹麵南帥府搭上線...而先王子嗣王鬱舉家降附於契丹,被耶律阿保機收為義兒,當年正是他曾獻計引契丹入關以牽製晉兵,聽聞如今王鬱也於燕雲北隅代管漢民,我北平與契丹暗謀,隻怕也少不了他要在其中穿針引線......”

王都麵色更沉,又當即叱喝道:

“王鬱?哼!和愛卿,當年是他慫恿義父...先王引契丹入關,以阻止晉人以討伐張文禮的名義兼並趙國,而對我北平形成侵吞之勢。卻也是你審時度勢,力諫我以易、定二州漢民憤慨於契丹入寇為由,趁機發動兵變,並一舉囚禁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