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2 勝利的天平,已開始向一方傾斜了(1 / 2)

每次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後,鐵屑伴隨著火星迸射飛濺。耶律漚裏思手中緊綽的大鐵槊槊鋒頻頻經受激烈的碰撞,也已崩開幾處缺口;王彥章則從容的從馬鞍得勝鉤上取下另一支鐵槍,好整以暇,一邊策馬奔馳,一邊等著那名披重甲、使大槊的契丹猛將再度率部截擊過來。

然而每一次策馬再朝著王彥章那邊衝殺過去,耶律漚裏思也明顯感覺到壓力倍增,他的雙臂愈發酸麻無力,汗水也已浸透了後背衣衫...催馬奔馳遊走,每次與王彥章交鋒的那一刹那,最多過個兩三招。耶律漚裏思也發現這樣的交手方式,不足以傷得王彥章分毫...他也要格外的小心翼翼,畢竟似他們這等馬戰猛將廝殺,要分出生死勝負,往往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何況追隨著耶律漚裏思前來斷後的契丹宮帳軍騎,驅使戰馬兜兜轉轉著繞圈子廝殺。可是雙方都拚上了性命,一旦靠近過去開始近身白刃戰,還是不免有騎兵相繼被刺翻砍倒...隻要被魏軍騎眾拖困住,還有大股甲騎旋即便會湧殺過來,隻怕也足以將他們這些斷後的軍馬撕得粉碎!

...表麵看上去,耶律漚裏思每一次搶攻上去,堪堪能與王彥章鬥得個旗鼓相當,可是他的處境卻十分險惡。稍有不慎,便將落得個遭受大股敵騎圍攻斃命的下場。

這一番鏖戰下來,耶律漚裏思估計已過了兩三刻鍾的時間,那麼另外兩路魏軍兵馬,再過不了許久,也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視野當中...好不容易又與魏軍騎陣拉開一定的距離,一名騎將催騎趕忙奔至耶律漚裏思身側,他方才被馬槊槊鋒擦著,皮肉翻卷,鮮血已經染紅了小半邊身子,也隻是強撐著直起身子...周圍一眾契丹軍騎,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帶著傷,那騎將麵色焦急,而向漚裏思疾聲勸道:

“漚裏思詳穩,兒郎們隻怕是撐不下去了!再拚下去,隻怕斷後的兵馬盡數折在這裏!”

耶律漚裏思知道那員騎將說的是實情,他神情無比凝重的又乜了奔湧過來的魏軍騎眾一眼,便沉聲喝令道:

“後陣變前陣,且騎且射,逐次向東北麵撤退!”

隨著耶律漚裏思一聲令下,他所統領的這撥騎眾傳遞軍令,騎士迅速調轉馬頭,繼而提韁加速,要甩脫王彥章親自統領的魏軍騎軍,而盡快從真定城下的這片曠野間撤離出去...後陣騎兵,紛紛收了馬戰長短兵器,又從撒袋中取出騎弓羽箭,在顛簸的馬背上扭過腰去,張弓便射。

一蓬蓬算不上如何密集的箭簇,便朝著猶如狂潮般卷動殺來的魏軍騎陣揮灑了過去...契丹軍騎也十分清楚,撤退的過程中進行弓馬騎射,對於魏軍甲騎所能造成過的殺傷也十分有限。不過是聊勝於無的襲擾而已...眼下大概也算是已完成了斷後的任務,如今也換成他們這一撥傷亡較為慘重的騎軍,要用盡一切手段,以擺脫敵軍的追擊。

稀稀落落的羽箭,自然不足以對於武藝超類絕倫,並且周圍還有大批甲騎戎衛的王彥章構成任何威脅...他騎乘著雄壯高大的戰馬,身形仍然猶如一座鐵塔,隻是眺望前方開始撤退的契丹騎軍,王彥章倒忽的喟歎了一聲,喃喃念道:

“我再是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認身手已不及當年了。若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方才想必便已將那員契丹騎將搠翻了吧...也罷,我戎馬生涯打了大半輩子的仗,早已由軍中下一代那些後生挑起大梁了......

不過這場仗可還沒打完呢,契丹胡虜膽敢犯我疆土,又豈容得它要戰便戰、要逃便逃?追擊掃蕩下去,盡可能殲滅些胡騎虜寇,便算是協助薊北那邊的同袍再多殺些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