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 接連遭受打擊,也已抗不下去了(1 / 2)

對於耶律阿保機而言,這段時日無疑極為難熬...接連遭受這一連串的打擊,身心上他也早已處於崩潰的邊緣。

先是得知奇襲魏軍後方失敗,非但耶律拔裏得、石魯隱、耶律郎五、王鬱、趙德鈞等一批往日征戰時甚是活躍的將領陣亡,反倒還折損了近十萬的兵馬...再加上先前還折了耶律老古、張彥澤等軍將,對持中本來便已是南朝略占上風,而使得契丹諸部兵馬的士氣倍受打擊;

隨後又有盧文進叛變投魏,鼓動平州等地,乃至遼西諸州漢人軍民盡皆嘩變易幟,諸部奚人也隨之倒戈...這又喪失了大量的土地與人口,反而還由魏朝奇襲後方,成功截取了海量的輜重補給,還如同伸出一隻手來,控扼遼西,便如死死地掐住了契丹的咽喉;

曆經這等前所未有的失利,那種挫敗感便如同一把利刀,正狠狠絞割耶律阿保機的心髒...可是他畢竟不是個輸紅了眼,便要立刻試圖博回來的亡命賭徒,情知自己絕對贏不了這場會戰,那也就隻得盡快收手離場......

可是即便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然而黠戛斯人、烏古裏人臨陣脫逃,其他附從軍被殺得七零八落。渾如喪家之犬一般,被一路追擊至此...耶律阿保機自然也很難接受。

再聽自己這次子耶律德光急言勸說拋棄捺缽大帳,恥辱感又如同把刀子一般,狠狠的攮在耶律阿保機的心房上,他眼角筋肉也不住一陣抽搐。

耶律德光倒眼見耶律阿保機一時默然,臉上毫無半點血色,蒼白得甚是駭人...他微微一頓,也隻得繼而再勸道:

“父皇...事急從權,也隻得舍棄捺缽大帳而加快撤退,畢竟我契丹納拔捺缽,以往雖不容有失...可眼下十萬火急,更不能讓父皇身陷險地,故而兒臣鬥膽,還望父皇盡快乘馬啟程!”

契丹國主的捺缽大帳,若是安紮下來時,立木柱竹榱,以氈為蓋,彩繪韜柱,錦為壁衣,加緋繡額,又以黃布繡龍為地障,窗則皆以氈為之...外圍還要按規格,設下層層疊疊的氈帳,供隨行皇族宗室居住。且動用宿衛契丹兵數千人,每日輪番千人祗直,而禁圍外卓槍為寨,夜則拔槍移卓禦寢帳。周圍拒馬,外設鋪,傳鈴宿衛...其實就與一個帝國的皇宮沒有什麼分別。

雖然契丹按原本的軌跡,會按東西南北中的方位,而陸續設下臨潢府、大定府、遼陽府、析津府、大同府這五京。可是各處京城保留不能移動的宮殿建築,國家議定軍政大事的中心所在,則還一直都是隨著國主所處的捺缽大帳而流動著。

契丹國主禦駕親征時,捺缽大帳再豎起狼頭大纛,無疑就相當於三軍的帥旗所在...然而如今隻得潰敗逃亡,而把三軍帥旗,乃至自己這個帝國的皇宮都丟給敵人...這又意味著什麼?

眼下大量本來安紮於捺缽外圍的氈帳、毳幙,裝載在車仗之上,方才在潰逃時舍棄於途中,想必也都已落入魏軍之手...如果捺缽大帳也要就此舍棄,到頭來要被魏帝李天衢拿來觀覽,乃至做為戰利品昭告天下的話...即便還算不上社稷覆亡,亡國之恥的程度,但是耶律阿保機畢竟是心氣極高的當世雄主,要承受如此國恥,也當真比幾刀殺了他更為難受......

但是耶律阿保機也很清楚,他所處的捺缽大帳,雖然代表著契丹皇室的威望與尊嚴,能保住固然最好...可是這等形勢之下,需要十幾匹馬兒拖拽的車仗腳程有限,目標太大,這讓魏軍追兵看起來,就是個移動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