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王都,看來也的確是下了死命令...而他先前肅清其義父舊部,培植親信黨羽,到了如此危如累卵的時候,不少軍將也仍甘願力保王都頑抗到最後一刻。
故而鮮虞守軍拚死抵抗,城上城下箭矢如雨,擂石紛飛,本來做勢要蟻附攻城的士兵,也難免倒下了一茬...經曆兩輪攻勢,卻仍是巋然不動,而奉令率部攻打南城的一名牙將,也已趕至按魏帝李天衢旨意,統領所部軍旅殺至北平國都城下的主帥麵前,他臉上還掛著幾分愧色,而垂首稟說道:
“北平守軍擂石箭矢密集,反擊十分猛烈,架起的那十幾具拋石機雖然連番轟擊,可一時間仍摧垮城關...末將無能,有負節帥重托!”
“好一座鮮虞城,本以為北平兵微將寡,而我大魏興兵討伐,殺至城下,北平軍必然震恐,若有守軍圖謀嘩變,願意歸順我朝而打開城門,以策應我軍殺入城內固然是再好不過。可如今看來...死守城關的敵軍卻還是要頑抗下去啊......”
這一路魏軍的主帥聽屬下牙將報說,又眺目望向人頭湧動、硝煙彌漫的鮮虞城頭,口中便喃喃念叨...這人正是橫海軍節度使王晏球,按禦令調遣,由他來全權主持攻破鮮虞城的戰事,也與其按史載線覆亡北平國的戰績如出一轍。
王晏球觀望一番,便轉過頭來,對那員自責的牙將說道:
“鮮虞城南城也是前築甕城,城牆高達數丈,看來北平軍時常進行加固,磚石砌築得夯實,的確極是堅固。而且諸般城防建築齊備,守具充足,若要蟻附登城,也很難一舉搶占城關......
我軍已搭建壕橋架在護城河上,可是貿然靠近過去,箭矢、飛石便傾傾瀉過來,如果一味強攻,損失必然慘重...你也無需自責,這兩輪攻城,本來就是為了試探城內守軍的反應。罷了...傳令收兵,否則也不過是枉添傷亡罷了。”
那牙將聞言當即領命,而他正要轉身離去時,下意識的又向王晏球問道:M.ggdoWn8.net
“節帥,這次攻打城門的部眾須整歇多久?是否還須足額補齊人手?”
雖說奉旨前來攻打北平國國都,可截止到目前為止卻強攻不下,然而王晏球臉上神情倒甚是淡定:
“近日暫時不必再做攻城的打算,待諸部兒郎養足了力氣,再按我調遣,切斷鮮虞城與定、易二州治下各處道路要隘。我自會上書請奏,暫將定州西關城設為治所,於戰時代管易州與定州軍民事務...如此一來,王都就算死守得住,可隻除這孤城一座之外,北平國治下全境疆土,也將全盤由我朝兼並,他又還能逃到何處去?”
若是按正史線的軌跡,王晏球奉詔討逆,揮軍殺至北平國國都城下時,便認為“定州城堅,不可攻,增脩西關城以為行府,置招討使行府及定州行州於西關城。使三州民輸稅供軍食而守之”......
換而言之,就是圍而不打,將北平國治下其他縣鎮村坊就當做自家地盤治理。使得王鬱統掌的疆域由原來“國中之國”,一下子便又縮減成了“國中之城”的規模...定州鮮虞城內的糧秣儲備再是充足,也必然會有消耗罄盡的一日。反正我方軍需補給供應源源不斷,而你城中的糧食卻是無法補充的...那就一直耗到糧盡草乏,那麼對方城防再是堅固,到了最後也隻會不攻自破。
隻是走史載線的話,王晏球麾下還會多出張虔釗等性情褊急,在這個時空先前於魏朝覆亡後唐的戰事中已經喪命的偏將...眼見主帥在北平國都城下安營紮寨,在一段時期內根本沒有攻城的打算,便到處宣揚王晏球怯戰。而不了解前線形勢的帝君李嗣源聽得風言風語,便下詔督促王晏球加緊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