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靈回頭看看“鳳引”,這琴自己也有好些天沒有彈奏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也許是因為少了傾聽的人了吧,所以自己也沒有了什麼心思。可是在這裏,又能幹些什麼呢,隻有撫琴聊以安慰罷了,況且自己對於這“鳳引”琴也是極為喜愛的。“梅兒,去幫我叫一下徽音,就說我找她有事情,這丫頭,這幾日也不來找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李雨靈想起來劉徽音平日裏邊可是最喜歡找自己的了,總是“靈兒姐姐,靈兒姐姐”的叫個不停,永遠都有些新花樣,兩個人不管是聊天還是做些別的什麼,都很有意思,遠比她這一個人要有趣的多,突然間才有一兩天見不到她,倒真是有些不習慣呢。這樣好的天氣,這樣的大好光景,想必那丫頭也在閑著,不如邀請她過來一起彈奏幾曲,順便下一下棋也算是解悶了。“好哇!說不定徽音小姐也正在無聊呢,奴婢這就去。”梅兒領命前去了,李雨靈想到劉徽音平日裏的搞笑模樣,不禁微微一笑,手指在琴弦上漫不經心的撥弄著,一首曲子從她的之間緩緩的流淌出來,似是閑雲野鶴班的愜意,安之若素,不顯不露。正是曲由心生,這首曲子也道出了她如今的這般心境,較之以前,早已經非常平靜了。
梅兒不多時便回來了,隻是她是一個人回來的,並沒有帶來任何人,她緩緩的走到正在彈琴的李雨靈身邊,看李雨靈正彈奏的入神,於是便也沒有打擾,隻是自顧自的站在一旁,靜心的等待著。一曲已畢,李雨靈看了看身旁站著的梅兒,有些困惑的問道:“怎麼了?徽音沒有過來麼?”梅兒有些遲疑的說道:“徽音小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現在還沒有起床,說是身體不適,不便前來,又囑咐我,讓李小姐不必擔心,也不用前去探望,她休息休息就好了。”劉徽音知道這樣對梅兒說,如果李雨靈知道自己生病了,一定會前來探望,所以隻能這樣說道,讓她不必再來一趟。李雨靈聽聞此言,不禁有些著急,這個丫頭,不知道是怎麼了,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病了呢,還要自己不要去探望,自己怎麼能夠不擔心呢。死來思來想去,還是要去看一看的。於是便起身,喚梅兒一同前往,“我還是去看一看為好吧,不然怎麼能安得下心呢。”梅兒有些躊躇,繼而為難的說道:“李小姐,既然徽音小姐說過不必小姐再前去探望,隻想好好休息,那就改日再去吧,何不讓她好好休息一番呢,所有的事情都有公子呢,放心吧,沒事的。”李雨靈覺得梅兒說得有些道理,一切都合情合理,倒是自己被關心亂了頭腦,就這樣想也不想的就要去了。於是停下腳步歎了一聲,看著麵前的琴發著呆,突然之間就沒有了想要彈奏的興趣了。看著李雨靈一幅子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彈奏了,單是呆呆的坐在那裏,梅兒試探的問道:“小姐不是最喜彈琴的麼,怎麼今日……”難道是因為徽音小姐的事情,可是卻又不像,畢竟自己伺候的時間還是比較短的,接觸的也並不深入,所以,不能了解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彈琴這件雅事,乃是需要情致的,曲由心生,隻有心境開闊了,方能奏出和諧之音。”李雨靈答道,她現在這樣的心情又怎麼能夠彈奏出和諧的曲子呢,怕隻會是曲不能成曲,調不能成調了。唉……對於李雨靈的話語,梅兒雖然也有些察言觀色的小聰明,可是對於彈琴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所以對於李雨靈的話語也是一知半解的,並不能完全的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隻知道她的心情現在很不好。於是便開導道:“小姐若是為徽音小姐擔心的話,倒是不必了呢,奴婢方才已經看過了,徽音小姐並不是什麼大病,隻是身體略有不適罷了,休息一日想必便也可以好了,小姐也該放寬心了。”聽到梅兒這樣說,李雨靈緩緩的歎了口氣,繼而搖了搖頭說道:“我並非是因為徽音的事情而煩憂,若是煩憂至此,大可以前去探望一番,又何必在這裏傷感呢。”徽音上有兄長,又有一眾下人侍奉,想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既然她想要好好休息,自己也不便非要去打擾,這些事情她還是想得開的,又怎麼會因為這些而煩惱呢。聽到李雨靈說並不是煩惱這些,梅兒就能有些迷茫了,“那小姐在煩惱什麼?奴婢這就不懂了,小姐還是說出來,看看奴婢能不能為你分憂吧。”李雨靈不禁微微的一笑,目視遠方,似在沉思什麼一般,繼而緩緩的說道:“我感傷的是,人生竟無一知己,這琴該談給誰聽。”話音剛落,卻聽到有人說道:“誰說沒有知己,隻要靈兒願意,我便是你的知己,以後日日來傾聽 你的琴音。”來人正是這個山寨的主人劉慕雲,他剛剛散步不由自主就走到了這裏,竹林清幽怡人,讓他不由得站在這裏失了神,本來還在想有幾日沒有見麵了,要不要進去看看,後又聽到院內的說話聲,便鼓起勇氣抬腳走了進來。李雨靈尋聲看去,隻見劉慕雲一身白衣飄飄,看起來如同謫仙一般向自己走來,不禁讓她有些砰然心動,他的氣質,他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印在了她的心裏,讓李雨靈看到李慕雲便打心眼裏有種莫名其妙的歡喜感覺,她一直以為自己應該討厭他的,即使不討厭也不該會有太多的交集。她定了定神,站起身來,衝李慕雲勾唇一笑:“劉公子怎麼今日得空,能夠來我這裏?”劉慕雲看著李雨靈那一抹笑不禁有些恍惚,她已經有許久沒有朝自己這樣笑過了,這滿院子的花朵,都被她這一笑比的失去了顏色,那眉目如畫般,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吸引人的光彩,水藍色的衣衫更是襯托得她本來就如玉般的麵龐更加的潔淨無瑕,如同透明的一般,腰間的束帶更是將他的纖腰顯得盈盈可握,微風吹拂間,衣袂飄飄,清香襲來,眼波流轉間,光彩盡顯。這樣的一個人兒怕是真真是世間少有了,這樣的女子怎麼能夠不讓人動心。看著劉慕雲和李雨靈之間似有似無的情誼,和眼神兩兩相望之間糾纏著的千絲百縷,梅兒非常識趣的退到一旁前去為他們燒水沏茶,以便於留給他們倆個人單獨的相處空間。“聽聞你這裏花開的正好,我便想來觀賞一番,順便再聽一聽你的琴聲。”劉慕雲隨口說道,明明是跟著自己的心來的這裏,可是他卻是說想來賞花,“方才在院門口聽到你說沒有知己,難道我不是你的知己麼?當初聽到靈兒的琴音,我早已經將你引為知己,隻是不知道,對於靈兒來說,我又可能算得上是你的知己啊?”聽到李慕雲這樣說,劉徽音的心突然間像是陽光照了進去一般,豁然開朗、明亮起來,她莞爾一笑,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劉慕雲坐下,然後自己手撫琴玄,彈奏了起來,琴聲流淌之間,兩個人的心竟然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