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的天氣總是多變的,李逸才在萬寶閣待了沒多久,外麵便已下起了鵝毛大雪。
李逸四下張望,找了個無人注意的深巷,鑽了進去。
他將黑袍脫下來,便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道。
路過滿春樓時,李逸原準備進去熱一壺酒喝,暖暖身子。但想到葉知憶的叮囑,他還是決定先回去為妙。
“女人啊,還真是麻煩。”
李逸轉過街市,用餘光不經意間瞥一眼,恰好看見了那拍下攝魂鈴的刀疤臉。
此人行色匆匆,且左顧右盼之際,麵露緊張,全不像其他人來的那般坦蕩。
前世李逸便是死在域外天魔之手,所以這一世對魔道中人極為敏感。
“這人……有古怪。”
李逸好奇的跟了上去,謹慎的躲過對方的視線,隻為了看看這人究竟要做些什麼。
走過一片房區,刀疤臉惴惴不安的進入了一處土牆搭起來的破敗院落之中。
院裏的房子早已年久失修,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坍塌。以刀疤臉買下攝魂鈴時的財力,是絕不可能住在這裏的。
雪落無聲。
過了許久,李逸才聽到院裏傳來一陣低沉而微弱的談話聲:“先生,這便是您要的攝魂鈴。可惜,那霸血升靈丹被一個礙事的家夥識破了,黑蛇也受了傷。”
霸血升靈丹?黑蛇?
李逸心念一動,自然想到這所謂的“黑蛇”,便是那楚神醫。難怪這老東西能拿出那種邪丹,原來他是魔道中人。
這土牆因為太過老舊,上麵已有破損之處,李逸便小心翼翼的將破洞擴了擴,睜眼向裏麵看去。
隻見刀疤臉對麵,立著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此人身著一襲黑色狐裘,相貌平平,麵色卻沉靜如水,輕撫著自己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霸血升靈丹,不過是牛刀小試,既然有人識破,倒也無傷大雅。隻要這攝魂鈴到手,便不會耽擱我們的計劃。”
刀疤臉身體一震,微微顫抖起來,驚疑不定的問道:“您真的決定好了?”
“這是上麵的意思,我也沒辦法。”中年人無奈接過那攝魂鈴,反手將一個儲物戒指遞過去,“這些靈石,你先收著,權當這次事情的封口費。”
“多謝先生!”
拿著儲物戒指,刀疤臉並沒敢查看,直接待在自己的手指上,對中年人鞠了一躬:“先生,若此間無事,小人便先行告退。那怡紅樓的阿香,還在等著我呢。”
“你啊,倒是不挑食。”
中年人和刀疤臉相視一笑,均是心領神會。
當刀疤臉轉身要離開院落的時候,異變陡生!
紛繁的風雪中,一道閃亮的劍光破空而出,閃過如梭如電的虛影。
霎時間,詭異而淩厲的劍氣網在院落中呼嘯蕩起,將院子的破舊木門震碎。
與之一同碎裂的,還有刀疤臉的頭顱,在雪地上綻出璀璨而妖豔的血色曼陀羅……
風雪吞沒了無頭屍體倒地的聲音。
一直到死,刀疤臉還沉醉在即將迎來的溫柔鄉之中,完全沒有任何的痛苦。
“其實,我更相信死人會保守秘密。”
中年人神情平靜自若,將刀疤臉手上的儲物戒指取下來,倒出其中儲存的東西。
無數的冥幣隨風而舞,落在白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