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於江寒而言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不隻是身體的疼痛和期待明日的欣喜,還有那過往的思緒。
此時的江寒正盤腿而坐,真氣催動藥力已在體內運了幾個周天,疼痛感自然緩解了十之八九。他緩緩睜開雙眼,才發現渾身冒汗氣,這已不是第一次見了。
這種痛感,時隔三年,如今再一次體會,他似乎已經有了經驗。
猶記得三年前,他初來乍到,身體弱到經受不住這個世界來自環境的壓力,連這裏的最普通弱小的生物都不如。當時他忍受著快被壓癟的劇痛,苟延殘喘,幸而遇見了慕雨,方才死裏逃生。
之後,便在慕雨的幫助教導下,逐漸適應了這裏的環境。值得慶幸的是他竟有修行之資,然而不幸的是進度緩慢,不過對他而言,能活下來就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要想活得更久,活得更好,就必須提升自身實力,如若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成為了別人的刀下亡魂,是以這三年他都拚命努力修行,雖然進步緩慢,但是身體素質已有很大改善,碎石斷金不在話下。
閑話少說
話說江寒療好了傷,思緒中已不知不覺睡去,第二天起來還是生龍活虎,昨日挨揍之事絲毫不放在心上,本來理虧,且實力不濟,想想也就隻能釋然。隻是臉上多了幾處顏色,卻是不好看了。
他起了個早,與往常一樣打掃完陵墓便回到住處換了身幹淨衣服,心心念念的人就要來了,他自然也要收拾一番。
奈何臉上的傷卻是掩蓋不了,隻得暗罵一聲蛇蠍心腸後,又不得不去想說辭,到時見了麵,慕子晴問起來該作何解釋,總不能說看人家洗澡被揍吧。這島上也沒有其他人了,唯獨有的就是一群猴子,說到猴子,就不得不提它們釀的果子酒,甘甜爽口,可謂世間極品……
突然,江寒腦中靈光一閃,嘴角上揚,顯然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江寒翹著腿悠閑的躺在草地上,嘴裏叼著一葉青草,似在欣賞那四麵高聳入雲的山峰。不久,一隻翱翔天際的仙鶴出現在了江寒視野中,他立馬站起身來,像看到了很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麵露笑容,並向著仙鶴不停地揮手。那仙鶴還真就明白了似的朝著江寒盤旋而下,發出幾聲悅鳴,如同問候一般。
那仙鶴身形漸漸變大,身長十餘尺,落在地上足足比江寒七尺身板還高數尺,其體態豐腴而輕盈,羽毛黑白分明,無暇順滑,頭頂紅冠,正如那‘三尺輕霜香含並,一點寒梅雪裏春。’
此鶴乃慕子晴奇靈,她自數次姍姍而來,又翩翩而去,遨遊天際,俯瞰眾生,初見時便讓江寒好生羨慕,立誌變強後也要搞一隻。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一個生靈的強大往往需要占用大量資源,包括靈氣。而今宗門林立,修行之人不在少數,故曾有資源豐饒之地,而今已化作一片沙海。
不過,當修行之人隕落之際,自身會散發出或強或弱的七彩光芒,將體內蘊含的能量歸還於世界。再者宗門世家已能栽植培育眾多修煉資源,是以不少宗門得以在一方之地屹立千萬年而不至於使周遭環境化為塵埃。
成為強者不僅僅是靠資源累積,還需加上自身資質悟性及努力,再有心法、秘技、屬性、神兵利器以及奇靈神獸等的加持,相輔相成,方能得成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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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見鶴不見人,不免有些失望,隻在水竹般粗細的鶴腿上發現係著一半尺見方的木盒子。他取下盒子,也不打開,摸了摸鶴腿便拿著盒子向著劍塚走去。途中又看了看盒子,心道:子晴不來,自有要事,這盒子裏或有書信,我自不便打開,待交與師父,再做計較。
江寒回到劍塚便向著深處走去,劍塚分兩部分,外堂為石室,石室兩側有數間房,慕雨師徒則居住於此,石室外有一庭院,庭院正中央有一水池,名曰洗劍池,池中插著數把長劍,卻不知何用。
石室裏連接著一段長廊,長廊如同劍鞘般筆直幽深,其洞有二十餘尺寬,洞壁兩側鑿有凹槽,一柄柄形態不一的長劍懸浮其中,又有拳頭大小的長明石整齊有序的排列在洞頂正中央,一直向裏延伸,照亮整個劍塚。
江寒走到長廊盡頭,見師父正盤膝而坐,閉目靜修,他麵前放著一錦盒,盒裏擺放著一柄鏽跡斑駁且殘缺不堪的長劍。他不知師父為何時常守著一柄破劍,怎麼看這柄劍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晴兒沒來。”慕雨語氣平淡,似早已料到。
“是的,師父。”江寒應道,行了一禮,又上前將手裏的盒子放在慕雨麵前道,“人沒來,卻有一盒子,想來是給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