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雅曼也不生氣,冷冷道:“我說呢,壁兒半夜不睡是去了哪兒,原來幫著那個小丫頭來找你求援!”
水影洛沉默以對,理都不理。
土雅曼繼續道:“你從來對水流觴那小子無甚好感,這次忽然對他的未婚妻這麼幫忙,讓我來猜猜是為了什麼?”
“其實也不用猜,換了是我,我也會鼎力相助,哈哈!難得那丫頭不知死活自尋死路,這樣的忙,豈可不幫?”
水影洛微微一笑,神情與水向天有八九分相似:“我隻是不想水族乃至仙族為了這麼個小姑娘作無謂犧牲,君父一時糊塗顧念舊情不肯把她交出去,總該有個人清醒一點。”
土雅曼看著他的臉出神一陣,這才驚覺移開目光,口中道:“你如何肯定風聆語會對那丫頭下藥?”
水影洛笑道:“我不肯定的,不過,不是還有夫人你嗎?”
土雅曼瞪著他,半餉才哈哈大笑起來:“好!你好!如果你是我的兒子那該有多好……”
她的親生兒子,胳膊已經全彎到那個風族的小丫頭身上了!
水影洛神色一僵,土雅曼的話似乎觸及了他心中的隱痛,不想再多說,冷下臉來送客道:“夫人,現在不去,可就要晚了。”
土雅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水影洛狠狠灌下杯中的酒,心中道:五夫人在為自己兒子的地位憂心奔走,自己的母親,此刻正在坎元宮內悉心照顧著別人的兒子,怕早將自己忘在腦後了。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
第二天清晨,仙族眾人一早便齊聚夢湖湖心擂台,昨夜五大族各自肚腸,反常地沒有聚集在一起商議今日的出戰代表,此時麵麵相覷,金族與火族眼巴巴地等著木族或土族派出代表來。
水族這邊族長與夫人都沒來到場,隻有幾名長老與公子,雖說族長和夫人確實是臨時有事所以未能準時赴會,但是在這樣的重要時刻,缺席很容易被理解為膽怯示弱,水族的人表麵上雖然還是一副雲淡風輕、鎮定自若的姿態,事實上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昨夜族長水向天回了宮城後,隻字不提關於召集各位族長長老商議對策之事,大家已經覺得不妥——雖然心裏也猜到一些原因,無外乎不願意交出風族小族長,又確實派不出人手去接魔主的三招,所以幹脆什麼也不說,專心準備雲夢澤內的防禦計劃及撤退路線。
幸好今天一看,發現土族和雷族的族長和幾位長老竟然也不在,心理總算平衡了一點。
水族三長老昨日深夜已經收到五夫人土雅曼的消息,知道今日風族小族長會自行出現代表木族接魔主三招,所以老神在在,並不在意仙魔兩派投射過來的詭異目光。
土族族長一路保持著自我風格——沉默,隻是偶然看向隱藏在人群中的寧禹疆時,眼神會有些愧疚無奈。
魔主十分守時地出現在台上,今日似乎心情比較平和了一些,出場不再狂風雷暴、排山倒海,但是他人就這樣隨隨便便地走到台中,已經教人覺得即便是初升的朝陽在他的風采氣勢之下也黯淡了幾分。
平平掃了眼對麵人丁明顯比昨天單薄的仙族席位,雙眉一皺道:”你們可決定人選了?”
土族與雷族的人互相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土族五長老笑道:“自然是已經定了,今日便由木族的寧小兄弟領教閣下三招!”
木族一邊的人自動散開讓開一條道路,中間走出一個身穿藍衣,額頭上綁了一段藍色錦帶的小少年,看樣子隻有十四五歲上下,樣貌屬於過目即忘的普通級別,但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有神,整張平凡的小臉在這一雙漂亮的眼睛點綴下,也變得神采不凡。
不用多說,這少年正是寧禹疆假扮的。
水蝕月曾經見過她一麵,昨天看來一時還沒有認出她,但難保今天再見不會醒悟過來。
與其還用昨天的丫鬟裝扮上場,引起不必要的聯想,不如換一身“新鮮的”裝扮,實實在在與魔主幹一場!
魔主眉頭皺得更緊,就算是水向天上場,都難挨得住他全力出手的三招,何況一個看似剛剛成年的小少年?仙族這麼做是何用意?
是因為覺得必輸無疑,所以幹脆隨便派個人上場?
還是故意用個小孩子示弱於他,希望他手下留情?
水族、土族、木族的族長都不在,極可能是另有詭計……但不是他托大,他實在想不到仙族還有什麼方法能挽回現下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