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相認自然要認祖歸宗,認祖歸宗就要耆老親戚見證,這是繞不過去的一件事。朱仲堪本想把這件事拖後,等陳曉宇和落霜三姐妹有了感情,再請幾個親戚過來做個見證。親戚即便不願意,落霜幾個願意就行了。他老婆卻想乘著陳曉宇辭官不做認母盡孝當口,快刀斬亂麻把事情給辦了。
沒想到朱仲堪這個村長也怕老婆,陳曉宇心中暗暗嘀咕。他這樣想,安慰好落霜三姐妹的朱李氏出門前認真將陳曉宇好好打量了一番,被她桃花眼掃過,陳曉宇全身忽然起雞皮疙瘩。然而朱李氏又打量落霜三姐妹全身上下,最後撇了陳曉宇一眼,神秘一笑的走了。
成年人的世界隻有成年人才懂,陳曉宇身上的雞皮疙瘩立馬不見,表情憤憤。他可不是對落霜三姐妹有意思才落戶在這家的,他是不想去當官才落戶在這裏——所謂三班奉職,應該就是個的低級馬仔,不他真心喜歡以前的生活,就算他不喜歡,他也不希望頭頂有這麼一個控製自己的恩主。
剛剛相認的哥哥站在門口神情憤憤,落水、落露太沒察覺,落霜則看出來了。剛才她心緒激蕩,當著眾人的麵喊陳曉宇哥哥,現在的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她開始用稚嫩的理性思考整件事情,懷疑的打量這個出現不到十的男子。
“冇事,就是……”陳曉宇想又不好,他看了一眼正和朱落露嬉鬧的母親,道:“你去煮飯,我來把錢放起來。屋家錢放在哪?”
因為落戶,陳曉宇給了肖打虎四貫,給朱仲堪六貫——這六貫還包括補登戶籍的文書錢、打點錢,抬回家裏的隻有四十貫。此時四十貫銅錢就放在廳下的方桌上,幾百斤東西,陳曉宇很擔心這張桌子會撐不住。
他下意識問錢放何處,落霜聽到表情有些不自然,不過嘴上還是答應一句,領著陳曉宇來到父母住的廂房,指著床頭的一個掛鎖的木櫃子道:“在這嘞。”
“打開來,錢放進去。”陳曉宇囑咐了一句,轉身分成三次把錢搬了進去。錢櫃裏不包散錢大約有十幾貫之多,四十貫錢放進去,櫃子差不多裝滿。“太了。”沉甸甸的銅錢讓陳曉宇很有成就感,他開始有些遺憾櫃子太。“以後錢肯定冇地方放。”
朱落霜本有些忐忑,聞言也偷偷笑出了聲。廂房昏暗,隻有狹的木窗射進一道明亮的光線。她揚起頭看著正在放錢的陳曉宇,真的問:“哥,你到底有幾多錢噢?”
“錢?”陳曉宇吃力的把銅錢提起。“你賣枝條拿朱升九賣了幾多錢啊?”
“賣了六貫錢。”朱落霜答道,這是她第一次經受如此多錢。
“要是每年都賣枝條,一根賣兩百錢,有幾多錢?”陳曉宇心的把錢放入櫃子,生怕把這個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櫃子散架。
“有、有……”朱落霜歪著腦袋思索,她還是會算賬的。:“有六百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