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王安石、司馬光都是他們的名,不是他們的字。即便普通人這樣直呼其名都很無禮,何況是朝廷重臣。劉學究聞言沉下臉,很學究氣的道:“切不可如此直呼重臣姓名。”
陳曉宇聞言臉上一窘,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叫錯了,慚愧道:“好。我記住了。”
他的態度讓劉學究麵色稍緩,這時他才回答陳曉宇的問題:“包中丞據聞已為三司使,又聞已拜樞密使副使。後,官家又遷中丞為禮部侍郎,中丞不受……”
劉學究又開始北方官話,陳曉宇聽不懂也用心去聽,實在不明白也隻能像高考做英語閱讀理解那樣,根據上下文去猜。什麼什麼官職他聽不懂,官家他也不太清楚是誰,但包拯確實存在,這消息讓他心神搖曳了片刻,包拯、不對!包中丞可是曆史名人啊,不定以後還能看見。
“王安石……”劉學究完包拯王安石,他念起這個不太熟悉的名字沉吟片刻,最後搖頭:“我不知王安石為何許人也。”
“就是江西人。”在陳曉宇這個一點也不了解北宋的現代人心中,包拯包青是最有印象的,其次就是王安石變法的王安石,再就是寫嶽陽樓記的歐陽修,還有便是砸缸的司馬光,最後還有寫大江東去的蘇東坡。至於歐陽修,唐宋八大家之一,他不是唐朝的嗎?
“江西人?”劉學究又想了想,還是搖頭,他委實想不起這個人。
“話係是吉安人。”陳曉宇知道的也就是這些,還的不對。
“不知。”劉學究搖頭。他的回答讓陳曉宇有些明悟,看來這還是北宋早期,王安石還沒有變法。“那司馬、司馬……”
“司馬公實如今乃是起居修注,據聞他曾當麵向官家進言請官家早立皇子,官家不悅。”劉學究著不知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忍不住哀歎:“官家乃仁厚之君,然不佑也,至今無有子嗣……”
那些名人陳曉宇還能理解一二,官家他就全然不解了,估計是皇帝。總的來他對自己所處的時代還算滿意,不是南宋,是北宋。王安石還沒開始變法,明下還很太平。他之前還有點擔心金兵會打過來,現在看還金兵並不存在,北方隻有遼兵。
宋代很有名的歲幣他知道,好像是給了歲幣宋朝和遼國就沒有戰爭了——換以前他可能會鄙視這種行為,但身處這個朝代,作為草民的他又免不了慶幸這一點。平平安安不安嗎?真要打仗,官府像朱升九的二十年前那般征稅,百姓哪受得了?且那還是和西夏人打,西夏不是個國嗎?
如果要穿越古代最缺什麼,那就是缺安全感。現代社會隻要你不懶,送外賣發傳單掃大街都能衣食無憂。隻要不犯法,人身也很安全。古代不是,找個夏稍都能碰到一夥殺人強盜,領個賞錢能叫你去做馬仔,人身沒有半點安全。句不好聽的,死了都沒人收屍。
想到這的陳曉宇背上泛起了雞皮疙瘩,痛惜官家無子的劉學究絮絮叨叨,落雪去廚房幫落霜做飯了,落水也不在,隻有落露粘著唱瘋歌的朱劉氏,腦袋磨著母親的腰。中午時分陽光熾熱,陳曉宇很想走到陽光下獲得的些溫暖,然而他又不能這樣做,他必須坐在廳裏聽劉學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