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以為意地朝許清如看過去,卻見到一副極為熟悉的麵容,愣了半響不知道該說什麼,臉色清白交加。
許清如從李達蒙懷裏接過顧夢田,這才看向那個女人,這一看,也是讓她愣了,半年前的毆打和屈辱畫麵一下湧上心頭,關於唐婉的事情每一晚她都會夢起,那是一道噩夢。
唐婉姣好的麵容上一道醜陋的傷疤讓許清如微微回了神,在這地方遇見熟人,實在讓她有些失措,她害怕消息傳回國內,安折傅會尋回來,於是她裝作不認識唐婉一般,結果顧夢田便往回走,打算快步離開酒吧。
“站住!”唐婉用中文喝住人,再一把拉住許清如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她拽回許清如,“安子音!你為什麼會在法國!”
許清如裝作驚訝的樣子回答:“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不叫安子音,我來接回我妹妹,她喝醉了給你惹了事,不好意思,她現在懷著孕,我擔心她身體,還是讓我早點送她回家吧。”
唐婉盯著許清如的眼睛許久,但也不放手,直接拽著往門外走去,李達蒙見狀也不知道怎麼整,隻好護著顧夢田和許清如,一直跟在身旁。
許清如也不怕,任她帶著往外走。
唐婉右手拉著人,左手撫摸著臉上的傷疤,醜陋的,像一條蜈蚣蜿蜒在臉上一般,讓人惡心。她來了法國這大半年,卓一文給她的錢已經用完了,高檔的工作她沒資格,低級的工作她看不起,最後她淪落街頭,幾經周轉,才去了酒吧陪酒。
可一開始都嫌她相貌醜陋,於是她經常戴著口罩勉強遮擋,憑著性感的身材在這一帶出了名,到最後,客人們也接受了她的傷疤。
可是正在她混得還可以的時候,一切都罪魁禍首出現了……
酒吧的大門處,唐婉攔著人,目光狐疑地盯著麵前跟安子音有八九分相似的女人,她先前說的話實在不可信。
從前安子音因為心情一直糾結不好,加上工作辛苦,又遭遇太多大起大落,瘦得仿佛營養不良,加上藝人的身份,她平時也是厚重的妝容,可麵前這位清湯掛麵,臉上不施粉黛,實在是區別有些大。
但五官卻是騙不了人的,“你是安子音。”語氣肯定。
許清如看著唐婉,挑挑眉,“說了我不是,不過我知道她是誰,她是我姐姐。”
她這話一說,唐婉愣了,她查過安子音三代,的確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寧子樂的,可是已經因為綁架安子音的事情,被逮捕入獄,怎麼可能在法國逍遙自在。
許清如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嘲諷似的一笑,“我寧家不至於就不出一個女兒,改名換姓移居法國,根本不是問題,我不知道你找我姐姐做什麼,不過我恨透她了,她的事情我不想理,就這樣,別煩我。”
這話唬住了唐婉,許清如拽住顧夢田帶著李達蒙便上車離開,直到車輛開出很遠,唐婉才回過神來,暗自琢磨許清如說的一字一句。
她夢遊似的回到酒吧,終於回過味來,可又不確定,打定主意明天去找人探探這個自稱寧子樂的女人都底細。
那頭,許清如心裏砰砰直跳,終於擺脫了唐婉。不怪她這麼慌張失措,實在是半年前的那次,讓她心驚肉跳,幾乎成了陰影,她抱起果果,若是那時唐婉手腳再快些,她的果果便來不到這世上了。
想想便覺得後怕,這讓她有些怕了那個瘋子般的唐婉。
“許,你認識她?她是這一帶酒吧著名的刀疤女,很能喝,喝贏了不少男人,賣酒賣得快發財了。”
李達蒙回頭望望逐漸遙遠的酒吧,臉上難免感歎,怎麼會有這麼潑辣的女人,果然東方女人都溫婉可人這話不能盡信。
許清如把喝醉的顧夢田安放好,目光閃了閃,避開李達蒙的問題,“李,我要搬家了,明天有空過來幫我一下嗎?”
“哦……當然可以。”李達蒙不明白怎麼搬家搬得這麼急,可是他把許清如當朋友,朋友有事,他肯定竭盡所能幫忙。
顧夢田在回到家便開始吐,吐得天昏地暗,許清如扶著人,看她一臉難受,也跟著難受。
“我恨你……你騙我,姐,你為什麼騙我……”顧夢田醉眼惺忪地半睜開眼,目光漂移不定地瞧著許清如。
許清如不知道她現在清不清醒,但她還是回答了,“清如姐沒騙你,乖,吐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