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的氣憤是陳導演沒有預料到的,但也沒有對接下來的工作造成阻礙,許清如是他見過的設計師裏麵最敬業的一個,即使每天見到她的態度都比從前冷淡許多,但工作態度卻沒有消極,該問的問題一樣問,該修改的地方一樣修改。
這一次出位的宣傳在他的電影在眾多電影的宣傳中尤其突出,他一開始就贏在了起跑線上,這是好的開始,但現在劇組剛剛開拍,宣傳還不是最重要的,他的這一步隻是為了讓大眾熟悉他的名字而已。
劇組開拍以來三個月,大家都忙的熱火朝天,暫時都沒空去理什麼記者媒體,也不讓記者探班參觀,這對於一開始的宣傳,倒是十足的相反,這讓記者都摸不著頭腦,也引起了大眾一些好奇的目光,這也是陳導演要的效果,越想知道越不讓你們知道,不得不說,陳導演對這方麵是有一定的能耐的。
許清如把劇組中途要更換的第二套設計服裝圖拿在手裏,陳導演已經看過了,卻沒什麼意見,如今他似乎怵了許清如,即使有意見也不敢開口,都是一臉燦爛的笑容說好好好,然後把許清如推到安折傅,讓她問他去,陳導演不敢開口,安折傅卻不會。
他向來做事公事公辦,該說的地方天王老子都是要說的,所以陳導演就讓安折傅做這個醜人,自己功成身退,不想再得罪許清如,隻希望拍完後,許清如氣消了,他們以後還能合作。但陳導演不知道,許清如在這方麵是十分固執的性格,她開口說了沒機會合作,就是真的沒機會了。
如今拍攝的已經各就各位,現場亂做一團,手指粗的電線纏的到處都是,四周一片吵雜,陳導演呼喝的聲音和各種工作人員的叫喊聲,隻有在演員開拍時才會安靜下來,按理說,投資人的代表一般都不會天天到場的,畢竟這隻是投資方,到場隻是看看,也沒必要天天來。
但安折傅這個投資方是不一樣的,他作為代表,每天像監工一樣,日日比陳導演還要準時,也不說什麼話,就冷著眼盯著大家幹活,遇到有意見,或者對演員不滿意的情況下才會拉著陳導演私下談論。
這是安折傅一貫的做法,是他這一年來每投資一個劇組就相當於親自參與一般,業內有人說,也是因為安折傅這樣親力親為才能讓每部投資的作品都大賣,在這一方麵,安折傅敬業的可怕,那些公司高層無數次出高價想把安折傅挖過去,他都拒絕了。
現在他正扯著劇本,然後跟編劇在說著什麼話,然後盯著拍攝的地方,似乎正在討論主演的台詞,整個劇組都對安折傅敬畏又加,在他麵前都十分不自在,仿佛頂頭上司時時刻刻盯著自己幹活一樣,絲毫不敢偷懶,生怕被發現連工作都沒有了。
許清如靠近,發現他們還在談,便打算在邊上站一會,等他們談完再過去。他們站在一個巨大的遮陽棚上,裏麵已經坐滿了人,還擺著一些曬不得的設備,早沒地方落腳,許清如舉著設計稿在自己腦袋上,遮擋一下毒辣的太陽,卻還是曬的頭昏腦漲。
她正站得有些暈,忽然胳膊被人一個拉扯,不知怎的進了一片黑暗之中,她抬眼適應了一下,發現安折傅把她拉進了遮陽棚下,這個位置分明已經沒地方站了,再強行塞一個進來,其餘人都得挪一下屁股下的凳子,擠在一起。
許清如站穩,回頭看他,他卻還沒有跟編劇說完話,那編劇隻是編劇足裏的其中一個,是主編的助手,年紀還小,似乎是個剛剛踏出校門的小姑娘,本來認真聽著安折傅說話都一臉戰戰兢兢的,見到他拉了個人進來,一時忍不住好奇的目光往許清如身上瞥。
“聽清楚沒有?”安折傅提高了些音調,讓編劇回過神來,編輯連忙轉回腦袋對著安折傅,忙不迭地說聽清楚了,安折傅在劇組裏一貫以鐵麵閻王的稱號聞名,大家都不敢惹他,因為對誰他都很無情,犯錯了立馬辭了,陳導演挽留說情也沒用,也不給第二次機會。
這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許清如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隻是還沒有見識過,現在見他對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也不放過,便坐實了他雷厲風行的做風,那小編劇一臉害怕地退了出去,連忙奔著跑到陳導演那邊,跟他說著什麼。
安折傅這才閑了下來,轉過頭望向許清如,許清如先跟他點頭打個招呼,若說整個劇組裏,最不怕安折傅的便隻有她了,即便不是兩人尷尬的身份,她法國著名設計師的地位足以讓安折傅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