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安折傅現在才踏出包間的門,他們現在在咖啡廳的二樓,這裏的格局畢竟奇特,在許清如的房間窗戶隻要探出頭去便能看見安折傅出門口所處的那個走廊,這個半露天的裝修能讓走廊的人一看看到下邊的小喬樓上。

於是在果果調皮爬上椅子,攀著窗邊望出去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的安折傅,果果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談話的兩個大人,她向來沒有大呼小叫打擾大人做事的做法,於是隻是自己靜悄悄的,在一旁的桌麵上摸了一支擺設用的小陶瓷玩具,往安折傅那邊一丟,吧嗒一聲輕響吸引了側邊人的注意。

果果猛地揮手,安折傅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也看見了果果,心裏吃了一驚,又想去卓一文剛剛出門去談那個神神秘秘的電話,又匆匆離開的情形,顯然猜到了卓一文在裏麵見的是誰,他朝果果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一下子激起了果果的神秘探索遊戲心理。

果果緊張兮兮地呼了一口氣,心裏卻一直狂跳,她仿佛覺得自己就是那電視上的特種兵,在做一些秘密任務,而安折傅就是她的接頭人,兩人正在進行一係列神秘的操作,以圍攻敵人,她就是那個臥底。

屋內兩個顧著說話的人並不知道果果這一係列的動作,許清如的注意力在卓一文說的話上,卓一文很讚成她回法國繼續深造,但是他想跟許清如做一個合作,就是一年後,卓一文需要一個公司內部的設計師,希望許清如可以答應。

許清如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一年後,但卓一文這個提議無疑是在向她拋橄欖枝,以他們兩個的關係,她其實很應該幫卓一文這個忙,可是李達蒙那邊又很難交代,一時之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沉思了一會,衡量了一下情況,覺得李達蒙始終是那個帶她入門的人,沒有李達蒙,她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若是她一年之後便棄李達蒙而去,那不是一件過橋抽板,背信棄義的事情嗎?她自認為做不出來,可有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卓一文。

“卓哥,我在法國的上司,李達蒙,你應該知道他,他是夢田現在的男朋友,顧夢田現在決定了留在國內發展,顧清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可能也會被夢田接回來國內,那對李達蒙的打擊太大了,我也不想拋下他一個人在法國麵對這些事……”

這說法很婉轉,但的確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的,許清如認為還是比較恰當的,可卓一文到底是行走多年的人了,自然聽出來許清如的含義,可是他有點不死心,許清如是一個人才,“所以我約定一年後,到時候便不一樣了。”

許清如看了看卓一文,對方抿著嘴,似乎也在思考這件事的處理方法,許清如一咬牙,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卓哥,李達蒙幫了我很多,這一行都是他帶著我進的,我不能背棄他,我要是那樣做了,你也看不起我。”

卓一文歎氣笑了一聲,他看了許清如一眼,無比歎息般地搖頭,“唉,清如,你果然還是這個性子,其實我也沒想你會答應我,隻是心裏想著有這個可能性,不過你要知道,如果有一日你無地可去,可以來我這裏,無條件歡迎你。”

他提一年的時間,自然是想許清如避開安折傅,提出這個,也隻是想許清如能待在國內,說實話,她在法國的時候,他天天擔心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是她沒辦法處理的,但身在國外,大半個地球他卻無法幫忙的感覺實在讓他窒息,所以才想以這樣一個理由留許清如下來,卻沒想到連他出麵,許清如都這樣堅決。

在他們注意不到的時候,果果已經不知道何時給包廂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她裝作乖巧地喝著奶茶,朝門外的安折傅擠眉弄眼,這些包廂因為是用來談生意的,隔音非常好,如果不是打開了門,沒有人能從門外聽到裏麵的內容。

但每個包廂都裝了竊聽器,這個就是卓一文獲得秘密的途徑,竊聽器一般藏在沒人想到的地方,體型極小偽裝又極好,這麼些年來,從來沒有人發現過,因為這每個包廂的擺設都似乎很珍貴,有些還是古董,一般識貨的人看見了也不會多手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