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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逼仄的巷子尾,響起陣陣刺耳的嚎哭。穿過腐朽的木門,越過繁雜的弄堂。引得南街頭漿洗衣服的婦人,北巷尾三五成群抽著大旱煙的大爺紛紛側頭張望,交頭接耳。
這應該是山城最破舊的所在。固守著老宅的街坊曾經成功的阻止拆遷的大錘闖進這裏,在當時和開發商的拉鋸戰裏,贏得漂亮。
於是,隔著一道牆的人們,活出兩個世界。
牆的那邊,喧嘩熱鬧,每天第一縷晨光不知是撒在了小姐姐靛藍的短發上,鋪在了少年故作沉穩的高仿西裝上,還是照在了恰好一腳邁出法拉利的瞠亮手工皮鞋上。
總之,仿佛照不到牆的這邊,即使偶爾落跑一絲光顧過來,也照不亮幕沉的老街,亦或是,人們心裏的陰霾。
“轟隆...”
霎的一道響雷,劈開了潮濕凝固的空氣,劈開了人們的竊竊私語。滿臉褶皺的劉大嬸收起了手中正在編織的毛線,在眾望所歸的眼神下,扭腰,邁著些許驕傲的步伐,朝著發出嚎哭聲音的木門走去。
門雖破舊,但關得緊緊的,嚴絲合縫。想看到裏麵的情況顯然不行。不過,這可難不倒劉大嬸,隻見她緩緩轉身,貓著步往一旁走去。牆上的窗戶很小,似乎隻夠呼吸。她踮著腳,伸長了脖子,費力的湊到窗戶邊上...
不知怎的,眾人莫名的緊張,或許,是這悶熱的鬼天氣讓人心裏發慌。
“哎呀,這個天殺的喲...”劉大嬸驚叫著跌倒在地,似是嚇壞了,顫抖著手指向房屋,“快,快...”竟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
人群頓時嘩然炸開來,果真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卻是沒人能做主心骨,都吵吵著問劉大嬸究竟怎麼了,伴隨著孩童尖銳的哭聲,像極了一出鬧劇。
“你們在幹什麼?我家怎麼了?”
葉爍馨抱著一摞,皺了皺眉。她不常做這個動作,此時看著平常熟悉的眾人,莫名惶恐,雙腿有些發軟。
今天開學第一天,回家時還沒到巷口就聽到刺耳的哭聲,驀地心跳漏一拍,“這聲音,好像自己10歲的妹妹”,於是加快腳步。一入街口便見街坊們都圍在自家門口指指點點。
嘈雜的聲音像是忽然被按了暫停鍵,眾人都看著葉爍馨,迅速讓出了一條路。這些平時慢條斯理的老人們,忽然變得身姿矯健。
這時劉大嬸貌似從極大的震驚中緩了過來,扯著嗓子喊:“小馨啊,出事了,你媽上吊了……”
葉爍馨呆在當場,手中的滑落,掉在地上濺起一地的輕塵。她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見,就愣在那裏,看著劉大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