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黑袍的人影默默靠近神殿,無聲無息,身旁的喪屍仿佛看不到這個人一樣,紛紛向著神殿呼嘯咆哮。
她默默抬起頭,看向這座恢弘雄偉的神殿,宛如古羅馬教堂般神聖偉大,巨大十字架平麵結構,原本漆黑無光的外表竟流動著美麗光澤,那牆麵上,漆黑的手臂張大,像是抓住了什麼希望,一顆眼在手臂之後,露出驚懼和絕望的神色。不止如此,它的身旁,密密麻麻的屍體排列開來,像是群魔亂葬的牆壁呈現出的又是出乎意料的整齊。
世間再無如此慘烈的教堂。
這是一棟完全由碎屍建築而成的噩夢教堂!
沉默著走進大殿正門,踏入布滿粘稠屍血的台階,凝視著其每一塊充滿著邪惡詭異囈語的裝飾,精湛的砌工使每一個細節都做的精巧至極,經得住千百年的風雨滄桑。注視著其每一個拱門、拱壁和每一處圓頂支撐,無不惡心著建築的陰暗,追尋著一種毀滅的欲望。穹頂之上如黃昏一般的紅霞傾瀉而下,霧色中抬頭望去,那是隱藏在深淵之上的青白使,憐憫世人,長槍穿透了它的胸膛。
那是真正的汙穢之血,從世間最為神聖的身軀中流出的汙穢之血,腐敗墮落的羽翼無力垂下,尖刺和黃昏時氤氳的血霧靄相糾纏,泛出墨紅的光朵,那是血巢在惡意的跳動。是那枚黃昏中的長槍穿透探身俯看的使的胸膛,使在流血,麵孔祥和,那如深淵般的眼眸透露著無盡暴戾。這是一個晝日的終結曲,被汙濁的神侍,夜的到來帶來莫名的絕望,肮髒的故事一字排開,同時奇異地瘋狂上演。它是哀贍看客,它在每個黃昏裏流血。當徹底黑透後,每個罪惡的人身上沾染的塵垢就會紛紛落下來,凝結淤積成黑色的痂。
身下數百位穿著血色聖紋的狂熱信徒,紅色的絲從它們的口鼻和耳洞中鑽出,麵對她的到來不聞不問。雙手捧著留了不知多久都沒有流盡的鮮血,貪婪而又充滿神聖地捧至自己嘴旁。
隨著血液流入喉嚨進入身軀,耀眼純潔的光在他們身體綻放,像是初生的花,就連默默觀望的女人都不由得感歎這一道光芒的聖潔,暗暗歎息:神明在上。
當光芒散去後,一隻修長的羽翼探出,那是多麼猙獰突兀的羽翼,仿佛是曆經千百困境終於走到主的麵前,那心中自由神國,虔誠的信徒看到了荒蠻暴戾的惡魔,那是信仰崩塌的瞬間。
它是神的產物,聖潔無雙,它是惡的子嗣,猙獰雄偉。
它是——鬼侍
飲下黑色的神侍之血,那些逐漸瘋狂的信徒回歸平靜,虔誠的在胸前畫下十字。
“願主庇佑你們。”有恢弘溫和聲音響起,李陰陽換上一身純白的牧師袍,在這一處混雜著聖潔與不詳的地方顯得無比詭異。
她緩慢抽出刀,身旁帶著羽翼的刀。
繁瑣複雜的花紋銘刻在刀柄上,刀身古樸泛著一股寒光,筆直不帶一點弧度,就像是華夏唐刀一樣森嚴泛著曆史光輝。
沉睡百年後,它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寒芒。
微弱的風吹散了她蓋著的黑袍,露出了滿頭烏黑發絲,麵容精致白皙,眼底平淡如秋水。
若是司在這裏,定時要驚訝她此時所流露出來的威嚴,絕美的麵孔如寒,萬載不滅的冰川,體內卻流淌著熾熱沸騰的血。
李陰陽微微一笑,清秀的麵孔此時透著聖潔耀饒光輝,輕輕合上手中捧著的聖典,那是一本由白骨製成的卷軸。
“在主的麵前展現刀劍,你應跪倒在主的麵前,親吻他的腳麵。“
“跪拜這肮髒墮落的...神侍嗎?“女人輕笑一聲,語氣中透著不屑和冰寒。
以她的隱匿手段定是不能隱瞞這一處神殿中的力量,自從她走入這神殿那一刻起,她的力量就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腦中宛如山崩地裂,過往的畫麵紛呈眼前,仿佛有什麼要破體而出。
她不禁有些頭疼,可是現在頭疼是不好的,雖然她頭疼的毛病自從她蘇醒那一刻起就一直困擾著她。
困擾了千年的毛病!
她見風不喜,見夏蟬不煩,見秋葉不悲,見冬雪不歎。她獨處與世間,找尋自身過往,隨後在曙光城內找尋到唯一的光。
那是她真正的主,即使失去記憶,可依舊愛戴尊敬於她。
她是曙光守護者。
她是人類守護者。
...
倉促之下,麵對著狂暴如凶狠犀牛的撞擊,她長刀揮舞而下,身體淩空而上,一刀之下那隻獲得無上偉力的鬼侍便已經失去了頭顱。
刀光影掠,這些神聖中誕生的汙穢之體,當以淨化之火焚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