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雙眼睛實在是太像了，讓周眾恍惚之間以為榮王又回來了！
見他不自覺縮了縮脖子，黎玨才輕哼一聲：“本世子已經征得陛下同意，拿今年稅糧相抵，用以支援利州。至於收糧一事，本世子也會派人督促加緊收糧。周大人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黎玨全權負責此事，周眾也算是當個甩手掌櫃了，何樂而不為呢？
可周眾聽了卻是連連擺手：“不妥不妥。收糧一事本就是衙門事務，怎好讓世子代勞？”
此話一出，黎玨眸光霎時淩厲：“周大人是對本世子的安排不滿意麼？”
黎玨冷聲道。
周眾頓是冷汗淋漓，更是不自覺顫怵起來，不敢與黎玨對視。他心裏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想收回方才的話。
可是轉念一想，那位大人交代過，務必要分掉榮王世子手中的權力，不可讓其大權在握。
周眾這才鼓足勇氣，解釋道：“世子恕罪，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收糧一事，本就是衙門的分內之事，下官不敢勞煩世子。”
若是往常，周眾八成會十分欣喜，將此事都交給旁人去做，樂得做個甩手掌櫃。但既然那位大人特別交代了，他便也不敢馬虎大意了。
何況是事關糧收，乃是一州根本，周眾更是得上心的。
按理，青州出二十五萬石糧食抵扣今年上繳的糧稅，是不虧的買賣。需知，青州是年納二十萬石以上稅糧的上州。
既是上州，糧收自是可觀。
朝廷隻讓青州出二十五萬石的糧草支援利州，那麼……支援過後是否還有結餘呢？
當然有！
雖然周眾早先被榮王架空了，收糧一事都是王府派係的同知操持，可大致數據周眾都知道。青州每年上繳的稅糧，至少都有二十五萬石；若是豐收年，二十七八萬石也是有的。因此皇帝卡的節點，並不算是青州能力的極限，隻是正常水準而已。
更別今年青州算是風調雨順，收成自是不會低。
收糧一事若是在他手中，這結餘的兩三萬石糧食，他便能吃下來。可若讓榮王世子獨權……那他就錯過了這個撈外快的機會啊！
因此周眾當然不會輕易放手。這事兒，即便沒有那位大饒吩咐，周眾也會這麼做的。
而黎玨是通透之人，也大致可以猜到周眾的算盤。若是平常，他當然不介意許給周眾一些好處，可如今是關鍵時期，皇帝給的兩月期限隻剩下月半不足。
如此，黎玨自然不會縱容周眾了，便斷然拒絕道：
“不是信不過周大人，隻是利州戰事緊迫，這糧食是救命糧，留給我們的時間也沒那麼多了。若讓周大人收糧，萬一遲交了糧食，本世子要被陛下申斥，周大人恐怕也逃脫不了罪責。”
周眾被唬住了，有些底氣不足：“不會的……”
他話音未落，便被黎玨打斷：“此事不必再，本世子自會派青州軍將士抓緊收糧，無需周大人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