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盯著林外營地許久了,猶如陰暗溝壑間的毒蛇一般,一直耐心蟄伏。眼看著營地的篝火就要燒滅了,他緊了緊手中的刀柄,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直到篝火之中隻餘下星星之火,光亮暗了下來,一麵白色的旗幟在悄然舉起,搖曳了三下,越兵見之會意,紛紛從懷中掏出一隻蘆葦杆。
百餘人共同出擊,一陣濃鬱的白煙冒充清晨的霧氣,向營地籠罩而去。
守夜的府兵剛一聞到這刺鼻異味,立即昏迷倒地。這聲響就是動手的訊號,林子間的越軍洶湧衝出,腳步聲在這黑夜裏十分響亮。
“有敵襲!快,戒備!”府兵這邊一陣慌亂,帳篷裏衝出了許多衣衫淩亂的士兵,有的褲子都還沒提好。
越軍早已經摸清了囚車的方位。隻見一身披鎧甲的男子,手持雙刀一路大殺四方,直衝向囚車方向。
見救兵來了,囚車上蓬頭垢麵的男人激動得涕泗橫流,哭著大喊道:“舅父,我在這裏,快救救我!”
囚車一直套著馬,隻要能解開拴馬的繩索,囚車一旦衝出營地,就誰也攔不住了。
一雙大刀氣勢磅礴,無人能阻攔。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囚車,揮手間就砍斷了繩索,他一扯韁繩,馬兒一聲嘶鳴,踢了踢蹄子跑了起來。
眼看著馬車就要衝出營地了,一道冷冽光芒閃爍,“噗嗤”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讓駕車的人身子一歪,就滾下了馬車。
囚車內的人瞬間掙脫了束縛,自己打開囚車跳了下去。
他躬身去探人鼻息,確定已經斷了氣,才撩開淩亂的發絲,露出了平凡的麵容,又踢了死人一腳,憤恨罵道:“白忙活一場,根本就不是烏益!”
囚車上這人,自然也不是司徒延,而是穿上了囚衣的絕影。淩亂的發絲一蓋,再加上半明不暗的光線,誰也分不清真假呀。
他嘀咕了一句,這才發聲下令:“不是烏益本人!不演戲了,殺光他們!”
此話一出,帳篷裏衝出了更多的了神采奕奕的士兵,他們戴著麵巾,根本無懼那尚未散去的毒煙。
府兵三兩下就將襲擊的越軍給包圍了。要殺光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
大帳之內,黎玨聽到動靜,便沉步而出。
場上戰鬥進入了白熱化,他從容不迫,深吸一口氣,內力將聲音遠遠傳去:“烏益將軍!想要救人卻不露麵,誠意未免不足。”
話音落下,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鏘——”地衛一劍將箭矢劈飛,他麵容沉凝護在世子身旁,根本造不成傷害。
與此同時,黎玨也已經自利箭襲來的方向,判斷出了烏益所處方位。他緊盯著那不遠處的樹冠,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人影跳了下來。
“本以為榮王死後,榮王府就該沒落了。卻是沒想到,榮王世子隻是不顯山不露水,實則能力卓絕,膽識過人。”烏益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