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楚家，陰司徒澈就變得沒那麼重要了。黎玨沉眉，這才道：“我倒是不知此事。而今一想，還是溪兒考慮的周到。”
江裳華抿唇不語。
倒是絕影開口吐槽黎玨道：“世子，姐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哪像您呀，就是一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你在胡什麼？”黎玨不悅，白了絕影一眼又緊張地看向了江裳華，生怕她會誤會什麼。
偏生絕影還沒看到世子眼中的警告，心直口快道：“世子不知嗎？麗珠公主心悅於你呀。屬下早有耳聞，也暗中觀察過，確實如此呢。”
“閉嘴！”黎玨的額角突突直跳，這一刻隻想拿臭抹布將絕影的破嘴給堵上。“溪兒，你別聽他胡。什麼‘薄情寡義’，絕影這張破嘴就不會話。”
絕影張張嘴，還想辯解，江裳華卻是開口：“絕影的意思應該是，麗珠公主心悅世子，但世子卻想將她嫁去越國，如此太過不近人情。”
“對對對，屬下就是這個意思。”他趕忙附和。
黎玨聽完她的話，這才正色著辯解道：“溪兒，麗珠喜歡誰是她的事，可我與她隻是堂兄妹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身為皇室公主，尊享錦衣玉食，必要時候和親也是她身份的使命。”
越國雖然條件不如雍國好，但司徒澈也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他若真坐上皇位，看在雍國的麵子上也會厚待麗珠幾分，隻要麗珠自己不作死，她依舊是金枝玉葉，榮華富貴。
所以黎玨並不以為，他慫恿司徒澈娶麗珠，是對她做了多麼殘忍的事情。
江裳華沒有吃味的意思，隻是解釋了一下絕影話裏的意思。黎玨了他內心想法之後，江裳華也表示理解，點頭道：“我明白，世子不用解釋。”
其實，不論是公主還是貴女，她們都沒有太多選擇的自由。
運氣好的，嫁到了如意郎君，運氣不好的，就可能被指給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身處權力的漩渦之中，所有人都在被推著走，沒有一個人是隨心所欲的。
看隻看，誰才是漩渦之外、那隻攪風攪雨的手了。
處理好司徒澈的事情，江裳華也該回江家了。黎玨帶她來，當然也負責送她回去，便跟在她的身旁。
“溪兒……”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沒什麼底氣地開了口。
江裳華側頭看他：“怎麼了世子？”
黎玨底氣不足，輕聲詢問道：“我看溪兒不太高心模樣，是不是絕影的話讓你誤會什麼了？我和麗珠真的沒什麼關係，我以我的人格起誓。”
她隻是眸光淡淡：“世子不必介懷，我沒有誤會什麼。麗珠公主喜歡世子的事，你我也都心知肚明。不過我比她幸閱是，世子是心悅我的，並且一早付諸行動，否則今日愁眉苦臉的該是我自己。”
黎玨聽了，隻蹙緊了雙眉。
“咱們都是玩權弄術的人，對嗎？”江裳華忽而側過眸子，凝望著他。
黎玨頓了頓，隨後搖頭：“我們不是玩權弄術，我們是為了自保。我承認，一開始選的麗珠是因為她對你懷有敵意，並且處處針對。但和親遠嫁對她而言未必是壞事。”
“嗯，我知道。”江裳華點零頭：“但其實咱們盤算這麼多，最終點頭的都不是我們。”
這麼著，江裳華回頭望了一眼皇宮方向。
黎玨也回頭，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他頷首：“最終拍板的人確實不是我們。不過，娶親的人是司徒澈，到底要娶誰就看他自己爭取了。”
江裳華垂首，兩人繼續往安慶坊而去。好一會兒，她忽而詢問黎玨：“明日就要上朝了。你會不會擔心即將到來的疾風驟雨？”
黎玨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