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裳華一點也不同情他。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皇帝是因,太後便是果。
蒼饒過了皇帝,卻衝最他敬愛的太後下手了,這不也是一種變相的報複。隻是不知他能不能領會到,晨間的黎玨與此時的他,完完全全是同一個心境。
黎玨尚能怨恨皇帝,而皇帝呢,他會怨自己嗎?
江裳華料想不會吧。
她抿抿唇,又回到太後的床榻邊收回了所有的銀針。捆好針包,她凝望著自己的腳尖,緩步來到皇帝跟前跪下,呈上了藥方:“陛下,這是臣女所開之藥方,拿給太醫們,他們自有斟酌。”
“你要走?”皇帝抬起眸子直視著她。
江裳華點零頭:“太後已經服下續命丹,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危險。千年人參不易得,若貼了皇榜也找不來……臣女必須再想想別的辦法。”
皇帝眸光瘮人,死死盯著她問:“你一定能救太後的對嗎?”
“臣女一定會盡力,但沒辦法打保票。”江裳華正色道。
她就像皇帝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擒住了江裳華的手,力氣大得猶如鉗子一般:“你一定要救太後。朕金口玉言,不論你要什麼都可以給你!”
感受到他的偏執,江裳華便鬥膽抬起了眸子,問他:“那麼,陛下後悔嗎?榮王妃與太後娘娘一般,這會兒正躺在病榻上,命懸一線。”
皇帝晃神片刻,江裳華便趁機抽回了手:“臣女冒犯了,請陛下恕罪。”
完,她最後深深看了皇帝一眼,起身離去了。
退出壽康宮,迎麵便走來了皇後娘娘,除此之外,各宮嬪妃也都盡數到場了。太後病重,她們當然要出麵盡孝。
江裳華趕忙避開,微微福身給各路大神行禮。
皇後經過江裳華身旁,還瞪了她一眼,大抵是不順眼她如此受皇帝器重吧。
隻是此時太後病重,一切以太後為重,皇後也不會沒眼色到在此時對她發難。隻輕輕哼了一聲,拂袖轉身,鳳目威嚴地掃了一圈。
“本宮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好事,雖法不責眾,但你們挑起事端,累太後病重,不得不罰。全都給本宮回去抄一百遍般若經,為太後祈福!”
眾命婦自認理虧,隻得領命:“臣婦遵旨。”
“都回去吧,別擋在壽康宮門前給人添堵!”皇後麵上的不悅未有掩飾,就差直接喊滾了。
“臣婦告退。”眾命婦福身退下。楚夫人給了江裳華一個眼神,在一幹嬪妃進入壽康宮後,江裳華準備去與楚夫人會麵,一隻纖細手臂卻拉住了她。
江裳華回身一望,才發現是宜嬪——江淳雅。
“裳華妹妹,發生什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淺聲詢問道。
麵對宜嬪的詢問,江裳華腦海中驀然閃過沈氏交代的話,便淡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後退一步拉開了距離:“見過宜嬪娘娘。”
她身後的玉瀟亦是見禮,宜嬪等著江裳華為她解答。她卻是不鹹不淡道:“也就是太後娘娘病倒了,陛下命我來為太後診治,僅此而已。”
“那太後又是因何病倒的呢?”宜嬪追問道。
江裳華搖頭:“不知。”
她的態度如喘漠,宜嬪多少是感覺到了。隻是未等她開口,江裳華便往了壽康宮內一眼,問道:“宜嬪娘娘還不進去嗎?一會兒皇後娘娘久等了。”
宜嬪聽了,便深深看了她一眼:“裳華妹妹與本宮生疏了,這是為何?”
江裳華卻隻是微微一笑:“這該問宜嬪娘娘呀。我自認對宜嬪娘娘有求必應,並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娘娘吧?”
“你這是什麼話?”宜嬪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