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擰擰眉,想著人大致是追不回來了,也隻好作罷。
烏益好奇,還想探究,皇帝卻戒備地瞪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打發道:“看來今日是談不攏了。朕還有事,烏益將軍請吧。”
不?烏益眼珠子一轉,也罷,他自己去打聽就是了。
送走了烏益。皇帝回了禦書房內,不住地來回踱步著,顯然心緒不寧。
兩大暗衛乾與坤神出鬼沒,也不知是何時出現在禦書房中的。
坤木著臉詢問道:“陛下,聽榮王妃出城時有雲彩讓道,暖陽相送。您是否是為此奇異象而煩惱?”
皇帝回首,雙手背在身後搖了搖頭:“榮王妃一介女流,朕倒也不至於為此煩惱。隻是這異象稀奇,朕擔心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引起動亂與猜疑。”
坤聽了,則是提議道:“有異象,乃是祥瑞之兆。陛下不如花點心思,到相國寺舉辦一場法會,為病中的太後和榮王妃齋戒祈福。回頭太後康愈,您再宣稱大雍受神明庇佑,太後才會痊愈。如此,民心安定,陛下又得了仁孝之名,豈非一舉兩得?”
皇帝眸光大亮,“此計可行!可以呀坤,這點子該給你記上一功!”
“能為陛下效力,是屬下之福分。”得到皇帝的誇讚,坤的臉上難得露出笑意來。
皇帝點零頭,但臉上的笑意又是很快湮沒了。坤見了,也是斂去了笑容:“陛下還有煩心事嗎?”
“你們也看到了,烏益忒氣了。和他談判恐怕是撈不到什麼好處,還浪費朕的時間。”皇帝不悅道。
坤便道:“既然如此,陛下便選擇與司徒澈合作好了。”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似在思慮。
乾倒是忽然開了口:“司徒澈開出的條件雖然優厚,可他要娶雍國貴女為妻,也太不劃算了些。更別他想娶的,還是林相家的嫡女。”
坤聽了便看向皇帝:“陛下,您有把握服林相嗎?”
皇帝轉過頭來,疑惑地看了坤一眼:“為何要朕去服林相?又不是朕要娶林相家的嫡女。當然是司徒澈自己去求林相才是。”
他聽後驚愕了一瞬,沒想到……陛下竟然是這樣的陛下。想拿司徒澈的好處不,還不願意出力。
不過,這好似也是陛下的常規操作。
“陛下,需要屬下去傳司徒澈來覲見嗎?”坤詢問道。
皇帝卻是搖了搖頭:“不了。眼下接見司徒澈,烏益難免多想。他若是一個不樂意,帶兵回了越國又是興兵,那咱們這個年可就不好過了,再拖一拖吧。”
坤也深覺有理,便頷首讚同。
隻是,一旁的乾卻是詢問道:“陛下真的要與司徒澈合作?他不過是個毛頭子,屬下以為他的許諾未必可信。”
皇帝瞥了坤一眼,道:“司徒澈給不給另。但烏益是一定不會慷慨的,兩相比較之下,你選哪個?”
“……”乾接不上話來。
“凡事當以國家利益為先,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皇帝好似有些不滿,沒一會兒便揮揮手打發了他。坤也適時退下了。
空曠的大殿內隻餘皇帝一人。他兀自一歎,提步來到卷缸之前,又找出了那副畫,滿眼愛戀地凝望著畫中的她。
——
使館之內,司徒澈在窗邊憂慮又迷茫地望著。
烏益進宮好一會兒了,他和雍國皇帝該不是談得很順利,滿足了雍國皇帝的所有條件吧?
若真如此,他該怎麼辦呀?要如何在夾縫之中尋求一條生路呢?
司徒澈愁眉不展,歎息連連。
也就是此時,一顆石子從窗外飛入,滾落在地上。司徒澈精神一振,忙看向窗外,果不其然見到了牆角下,黎玨那張沒有多餘情緒的臉……簡而言之就是有點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