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裳華猜測道：“前段時間眾命婦進了壽康宮請安，中途與太後彈劾了皇帝。此事與世子有關，對吧？”
見黎玨沉默，江裳華又是追問：“世子，我的對嗎？”
“……對。”黎玨沒有否認，實誠地點零頭。
江裳華又是追問：“世子既是和瑞王妃合作了，瑞王妃是幫你在太後跟前彈劾皇帝。那麼作為交易，你開給瑞王妃的條件又是什麼呢？”
他沒有應聲，江裳華便隻是等著。
好一會兒他才下定決心一般，“我將父王的實際死因以及皇帝八衛的事情透露給了瑞王妃，僅此而已。”
他肯如實相告，江裳華便也明白過來了。
“……所以，瑞王送給皇帝的那個箱子是？”
黎玨頓了頓，才猜測道：“我猜想不是什麼好東西，或許是和八衛有關吧？其實我也不確定皇帝有沒有在瑞王身邊安插眼線。但眼下情況看來，應該是有的。”
江裳華愕然，愣了半晌便猜測道：“難不成瑞王送給皇帝的那個箱子裏裝的……是頭顱？”
此話一出，黎玨也是滿臉錯愕。但一聯想到那個箱子的大，他又覺得大十分合適，想不出別的可能性，自然就信了個八九成。
但凡事個聰明人，從榮王的死因以及所謂的八衛，就可以猜出一點端倪了。
瑞王妃自然是個聰慧女子。她知道了這些事情，出於安全考慮肯定會提醒瑞王防備。瑞王留了個心眼，成心要查，自然是有跡可循。
如果真讓瑞王查出個什麼，他一怒之下殺了臥底，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比較重點的是，瑞王拔除臥底還不止，還將臥底的頭顱送給皇帝……這般舉動，若不是個不知利害的傻子，定然是有強硬的資本敢與皇帝硬剛。
黎玨思索半晌，“我看，是有可能的。若那箱子裏裝的東西就是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我想養尊處優的皇帝被嚇到厥過去，也是很正常的吧？”
當真如此，江裳華還真是很佩服瑞王，那簡直就是脾氣火爆，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他這般舉動完全與挑釁無異啊！
皇帝能忍他？那是不可能的！老虎從不會吃素，更不是大慈善家。
江裳華也霎時就明白了，黎玨的“不能袖手旁觀”是什麼意思。
既然瑞王有難，黎玨出手幫助他。回頭瑞王若能投桃報李，這雙方的關係不就更上一層樓了嗎？既然如今已經和皇帝站在了對立麵，那所有皇帝的敵人，就是他的朋友。
“我明白了。世子若想拉攏瑞王，這會兒確實是個絕佳時機。”江裳華正色道。
黎玨見她讚可，卻是雙眸沉凝，問道：“溪兒知道了真相不怪我嗎？為了給母妃討回公道，我不擇手段。皇祖母甚至為此重病，險些喪命。我這是大不孝。”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皇帝如此，世子亦是如此。”江裳華沉聲道：“縱是皇帝此次不仁道，世子想借太後娘娘的威勢製裁皇帝的舉動並沒有錯。但世子不該不考慮太後娘娘的身體狀況。”
“你得對。皇帝錯了，但我也不是對的。我也是失智了，才會被仇恨支配，我不應該為了報複皇帝而不顧所櫻對於皇祖母，我內心是充滿愧疚的。還好有你在，否則有個萬一……我可能會抱憾終身。”黎玨著，便垂下了頭顱。
見他如此愧疚，江裳華便也柔和了神色，安撫他道：“世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相信你是不忍傷害太後娘娘的。你我未來將是夫妻，正因如此，我不會眼看著你墮入仇恨的深淵。”
黎玨默然，眸中卻波光瀲灩。
江裳華又道：“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但也請世子一定要保持理智，凡事三思而後校否則終有一日，我們也會遭到仇恨反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