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為了阻止此事，便慫恿你母親上楚家給雅兒親？萬一事成，楚家成了林家的姻親，多少不會太偏倚晉王。以此，你便能達到製衡東宮與晉王的勢力，東宮不至於被超越。這是個一箭雙雕之計，為父的對否？”
嗯，全對。林悅婉淺笑著點頭：“父親就是父親，什麼事兒都瞞不過您。”
林相麵露不走心的笑，對於女兒突如其來的馬屁，也並沒有往心裏去。隨即又問：
“為父也知你不願雅兒嫁入番邦，白費林家多年的栽培不，還少了一個強力姻親的助力，甚至便宜了越人。雖楚家沒有同意議親，可你向來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為何你後來又作罷了呢？淬疑問，你能否替為父解答？”
起這事兒，林悅婉臉上笑意微斂，拂袖被過了身去，哼了一聲：
“因為在年前，女兒再度收到消息，稱陛下放棄司徒澈，轉而選了司徒延和烏益合作。本是想著，雅兒逃過一劫了，不需要再遠嫁番邦，與楚家聯姻之事才就此作罷。”
林相沉眉：“那你可知，如今雅兒遠嫁番邦是板上釘釘的事，已經無可扭轉？”
“我知。”林悅婉點頭，隨即譏諷一笑：“果然君心似海，威難測啊……我籌謀來籌謀去，可陛下一個心意變動，就足夠我滿盤皆輸！”
這會兒林相的臉上已經全然沒了笑意，正色無比：“你自就聰慧，什麼事都一點就通。如今想來，當年那些誇讚根本全是捧殺！你越來越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智計無雙、下無敵了？”
“女兒不敢。”林悅婉苦笑一聲：“女兒已經知錯，剛從鳳儀宮挨了罵回來，並且得到應有的懲罰，父親還要繼續教訓女兒嗎？”
林相滿臉無奈，終是不忍苛責最寄予厚望的女兒，隻語重心長道：“婉兒，你想岔了。為父的意思是，你以後所行所想，都當與為父商量一下。為父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總能替你規避一些彎路錯路。”
林悅婉垂下頭顱，緊咬著下唇：“事到如今，什麼都晚了，是我害了雅兒，她如今已經避不開和親的命運。我是自食惡果，父親若是不滿，大可打我罵我，女兒一力受著便是！”
在林相看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林相很滿意她認錯的覺悟，又安慰她道：“怎會是自食惡果呢？你雖是自作主張了些，但此事也怪不得你。雅兒不能留在大雍、留在父母身旁盡孝固然可惜，但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話音落下，林悅婉是滿臉的錯愕，總覺得父親是不是錯話了？
“父親……”
林相抬手打斷了她，“總之，雅兒嫁去越國的事，已是經過為父首肯的。你不必太過介懷，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爭取協助太子早日坐上那個位置，就夠了。”
林悅婉別提多怔愣了，好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再三確認之後，她才詫異地問：“父……父親！這是為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