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蒙蒙亮起,暮靄微醺。
司徒澈下令命全隊出發,隨從踩滅火堆,離開了這暫時休整的營地,繼續往東邊進發。
林悅雅早早醒來,探出白皙的臉,偷眼看向前方高頭大馬背上的司徒澈,眼底隱隱有些期待和神往。
不久,下起毛毛春雨,車隊依舊不曾停頓,繼續前校
一輛馬車空了,沒有人發現;營地的林子深處多了一具流浪漢屍體,也同樣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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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京內一片祥和安寧。但,這也隻是表麵現象,暗地裏依舊洶潮湧動。
藩王離京後,家眷依舊留在京城內。福王府、平王府、瑞王府相繼出事,這像是個信號一般,所有王府都警惕起來,人人自危。
能減少的外出盡量減少,能推的宴會也全都推掉。畢竟,比起人際往來,還是自家性命更加重要吧?
王府人家都沒有蠢貨,相反的一個個猴精得很。有了平王府的前車之鑒,旁的王府都人人自危。在自家王爺回到封地之前,一個個還是低調蟄伏著吧。
降爵可不是兒戲。不僅僅隻是頭銜從親王降到郡王,俸祿也會隨之縮減。對於一個習慣了奢靡,月開支龐大的王侯之家來,縮減俸祿是誰都接受不聊事情。
那樣,是意味著縮減用度,裁剪傭人。這對於每個公子姐而言,都是息息相關的大事。
但,這些事情與榮王府毫無關係。
白駒過隙,指縫流沙。時間一晃就來到了三月,正是春回大地、百花爭豔之時。
黎玨每日除了上朝辦公,就是去楚府與楚夫人商議婚禮之事。再過兩日就是三月初三,是二人成婚的大喜日子,黎玨必須跟進所有的流程,確保萬無一失。
雖然,在特殊的時候,未必有很多賓客能到場。皇帝允婚允得不情不願,也或許這場婚禮就是辦個熱鬧,席位甚至不能坐滿。
但該給予江裳華的一切,黎玨絕不會含糊,一定爭取做到最好,不讓他的溪兒受委屈。
在三月初二下朝之後,黎玨本打算迅速離宮,去安排婚宴的最後一點首尾。誰知出了金鑾殿,卻見月嬤嬤在慈候。
“世子殿下,太後娘娘吩咐老奴來請您。”
黎玨稍怔,隨即擔憂地問:“是皇祖母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