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玨再是不忿,但觸及江裳華的目光,也終是退了下去。
殿門關上,大殿之內隻有她與皇帝二人。皇帝才沉聲開口:“說吧!你夫妻二人不過新婚就開始整些幺蛾子,究竟是為何?”
江裳華捧著懿旨,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陛下恕罪,此事與世子毫無幹係,都是臣婦擔心婆母的身子,所以世子才提議送臣婦去蒲州。世子衝撞陛下,臣婦代世子向您賠罪。”
“你認為朕會信你的鬼話嗎?”皇帝漠然的聲音響起,盯著江裳華的神色是那麼地冷漠。
謊言被戳破,她也沒有半分尷尬,還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話:“不論陛下信與不信,事實就是如此。世子已然衝撞陛下,臣婦代為賠罪也是應該,隻求陛下不要與世子一般見識。”
他神色淡淡,並不表態。隻是目光已經落到了她手中捧的卷軸之上,“是太後的懿旨吧?好你個江裳華,狡詐得很!”
“陛下恕罪,臣婦是擔心婆母身體,不得已為之。求陛下成全,讓臣婦與世子前去蒲州。”
皇帝眸光不悅:“你既求得太後懿旨,又何須求得朕的同意!”
江裳華圓滑道:“不論如何,本就該征得陛下同意的。”
“可現在朕同不同意已經不重要了!”皇帝拍響桌案,氣得臉色鐵青:“你們先斬後奏,置朕於各地!”
“陛下息怒。”江裳華二話不說,就是認錯。皇帝也知道她狡猾,如果說黎玨是把硬骨頭,那江裳華肯定就是軟釘子。
她一個勁兒的認錯,皇帝便是再不滿,也不能拿她怎樣,更不能對她惡語相向。
事已至此,太後懿旨都出了,皇帝知道自己如何也是不能反對了,否則和太後的關係隻好越來越差。
須知,自打上次他對榮王妃犯下獸行,太後就一直不願見他,便是他親臨壽康宮,太後也是命月嬤嬤攔著自己,不允進入。
也是上回黎玨大婚,他才勉強見上太後一麵,但是太後仍舊不肯與他說話。
“江裳華,這回算你贏了!若非你請來太後懿旨,朕又對太後心懷愧疚,今日之事沒那麼容易完。滾吧,短期之內朕不想看到你夫妻二人,見著就來氣!”
皇帝妥協了,但明顯是為了太後。江裳華達成目的,又鄭重其事叩了個頭,“多謝陛下恩典!”
退出紫極殿,江裳華在心中暗暗腹誹:對太後愧疚?皇帝最應該心懷愧疚的,不應該是榮王妃嗎?有點本末倒置。
也罷,都達成目的了,江裳華離開皇帝寢宮,便遇見了黎玨。她頷首,什麼都不用說,黎玨便知道成事了。
“走吧,咱們回府準備準備,明日出發。”
殿內,皇帝麵上的怒容又持續了好半晌,這才沉聲開口:“乾。”
“屬下在,陛下有何吩咐?”他像是暗地裏的鬼魅,一個召喚便現身人間。
皇帝神容玩味:“方才的對話你都聽見了。去,盯著他們,即便去了蒲州,他們也休想逃出朕的掌控!”
一聽陛下又交了重任給自己,乾鏗鏘應道:“屬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