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60;代表月亮,消滅一切(1 / 2)

“鼻涕蟲再叫一遍哥哥。”樓尚的反射弧有點長,一直到這會兒,才注意到樓夏已經叫了兩次哥哥。

哥哥這兩個字,對於第五夏來說,是非常遙遠的。

可當她真正叫出口的那個瞬間,又是十足的親切。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媽媽這兩個字,都是第五夏的逆鱗。

但哥哥,卻從來都不是。

大概,不管是有意識還是潛意識,第五夏都沒有關於哥哥的,不好的記憶。

“愛哭鬼。”第五夏並不滿足樓尚的小小心願。

兩人就這麼鼻涕蟲、愛哭鬼地“僵持”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幼稚的樓尚大師,全世界,除了樓夏,誰都不曾見過。

幼稚的第五夏,全世界,除了樓尚,也一樣是誰都不曾看見。

或許,每個人的心裏,都住著一個幼稚鬼,區別在於,願不願意讓你看見。

第五夏並不排斥叫樓尚哥哥,但得在她自願的前提之下。

沒有人能逼第五夏,做她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就算是愛哭鬼,也一樣。

“鼻涕蟲,布倫施威格酒廠,你打算怎麼辦?”幼稚歸幼稚,身為哥哥,樓尚自然是什麼事情,都要幫妹妹打點好。

第五夏瞄了樓尚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十九年還動不動就滿臉淚痕的人叫愛哭鬼,那叫天經地義。

早就已經不會掛著鼻涕到處跑的人叫鼻涕蟲,那叫天理難容。

真理和造謠之間,是有著質的區別的。

放到早前,被第五夏這麼看一眼,樓尚肯定也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感覺到無盡的寒冷。

現在卻忽然覺得,第五夏冷冰冰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就是那種,明明還是小孩子,卻非要裝出一副大人的架勢的可愛模樣。

樓尚伸手摸了摸第五夏的頭發。

摸頭殺這樣的動作,樓尚做得極不流暢。

第五夏更是有記憶一來,第一次被人摸頭。

放到以往,任何一隻“魔爪”想要摸第五夏的頭發,在還沒有伸到位之前,一個過肩摔,就已經招呼過去了。

今天的第五夏,倒是乖巧地像個小貓咪。

第五夏看得出來,樓尚是在模仿文學和文藝的相處模式。

隻不過,動作不熟練,表情也不習慣。

生疏到有些別扭。

來而不往非禮也。

樓尚學文學,第五夏就學文藝。

摸頭殺結束,第五夏送了樓尚三個字:“啊哥哥~”

用了文藝的語氣,拿了文藝的語調,學了文藝的嗲。

第五夏說完,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樓尚也感到有些不適。

十九年的別離,即便有了兒時的記憶墊底,還是需要一個適應期。

很熟悉,又很陌生。

矛盾的統一。

養生的朋克。

盡管誰都沒有說出口,樓尚和樓夏,還是非常有默契地,決定要好好說話。

“有想要重啟耶羅尼米斯留給你的酒廠嗎?”樓尚問話的同時,牽過樓夏的一隻手,翻開手心,一根一根手指檢查。

調查報告裏麵,那張血肉模糊的照片,深深地印刻在樓尚的腦子裏麵。

樓尚已經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

夢裏的樓夏,有一雙受傷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愈合的手。

血淋淋地流淌在樓尚的夢裏,撕裂著樓尚的心。

樓尚檢查地很認真。

上一次,樓尚拉著樓夏的手,還是圓滾滾、肉嘟嘟、胖乎乎的一個“小肉球”。

柔弱無骨的手感,簡直比蛋白還要滑嫩。

這一次,同樣是哥哥拉著妹妹的手,卻有了滄海桑田的變遷。

因為手指修長,第五夏的手型,天生的好看。

尤其是手背,骨節分明,悅目有型。

翻過來之後的手心,卻不再是小時候的那種手感。

掌心多了兩條類似於生命線和事業線的細線,橫穿整個掌心。

因為過去了十八年,傷痕已經不太明顯。

除了傷痕,還有經常做飯的痕跡,看的樓尚一陣陣地心疼。

第五夏的手心,摸起來一點都不細膩。

明明那麼好看的一雙手,手心卻再也沒有了兒時滑嫩的手感。

第五夏被樓尚檢查得有些手足無措,猛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如果不是知道樓尚是自己的親哥哥,就這麼樣的一個摸法,無比清晰的五個手指印,早就已近印在了摸手的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