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本是蒲傑去靈道峰弟子院幫楊鎮炎那裏報道的,結果他死活不願意董穀嬋或伍仙月陪他一起去。
董穀嬋氣得暴揍了他一頓:“你瘋了不是?琉璃淨瓶不在,噬魂杖也不在,要是我和姐姐也不在你身邊,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怎麼辦?”
蒲傑緩緩抬頭,伸手捧著她的俏臉,輕輕啄了她一下,目中露出濃烈的鬱色:“阿嬋,我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你知道麼?”
董穀嬋一愣,隨即明白蒲傑的意思。
想想也是,一大男人,走哪兒去都得自己老婆保護著,人家讓著他,也是他這個強大得令人窒息的老婆給撐腰。別人表麵上雖然很服他,內心裏又何嚐瞧得起一個靠吃軟飯上位的男人?
董穀嬋心裏一軟,反手摟住他,依偎進他的懷裏,輕聲道:“傻瓜!你隻是生得晚了些,而不是你不夠優秀。我們都等著你成長起來,並能最終保護我們的那一天。”
“可這一天真的好遙遠好遙遠......”蒲傑歎息道,“一千年,兩千年,抑或永遠?阿嬋,我真的很害怕我會習慣了世人對我的冷嘲熱諷,最終完全形成了依賴,所以別跟著我,好不?”
“你不會的。”董穀嬋腦袋在蒲傑懷裏拱了拱,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放自己,“因為你知道,你超不過我們,就會失去我們。”
“唉,你還不明白麼?”蒲傑眼中居然有痛苦浮現,“阿嬋,當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們,也許等不到你們來遺棄我,我就會主動放棄。”
“什麼鬼話,你敢!”董穀嬋一頭拱了起來,伸手擰住他耳朵,狠狠地咬了他嘴唇一口,“蒲傑,我把話撂這兒了,別說我欺負你,老娘不讓你走,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給我乖乖滾回來!”
蒲傑臉色一變,默默將董穀嬋推出自己懷抱:“別跟著我,否則我自殺!”
說完便直接走出自己臥室,朝慈雲洞府外走去。
董穀嬋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平日自己別說在蒲傑懷裏亂拱了,哪怕就是隨便摸摸手什麼的,他都會有反應,然而今天他卻跟個太監一樣。
這太反常了,而且這種玩笑他倆平時沒有少開,為什麼蒲傑今天卻會在乎起來?
“蒲傑!”董穀嬋突然伸手,便要抓住他。
結果蒲傑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居然預判性地猛然回頭,盯著她一言不發。
董穀嬋心裏一顫。
她從蒲傑眼中,看到了決然。
數十年相處,董穀嬋對蒲傑了解極深,自然明白蒲傑這種眼神代表的含義,她真的害怕自己這一抓,會抓掉蒲傑最後的自尊。
“你不是一般人,懂嗎?你現在這樣做,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對我們的不負責!”董穀嬋眼圈一紅,眼淚奪眶而出,卻並沒有運功驅散。
與此同時,她迅速給伍仙月傳音,讓她馬上過來。
蒲傑毫不為之所動,漠然道:“你不會不知道,我跟白小白還是煉氣弱雞時,就殺過大乘巔峰。
雖然我身上沒有琉璃淨瓶,也沒有噬魂杖,但是這是眾生門,危險程度同樣降低了。
我不信我運氣會隨著仙靈脾毀滅,真的就變差了。
當年白小白找上我,並沒有仙靈脾加身。
我連在宗門活動的自由都被限製了,如果換了是你,會快樂嗎?”
“阿嬋,讓他滾,最好死在外麵,永遠也別回來!”伍仙月驀然現身,冷聲道。
“姐姐......”董穀嬋心裏說不出的委屈難過,堂堂渡劫期修士,脆弱得像個孩子,一下撲入伍仙月懷裏,無聲啜泣著。
“你變了!”伍仙月輕輕拍了拍董穀嬋的柔背,盯著蒲傑,“為什麼?”
蒲傑抓狂不已:“我特麼就想無拘無束地出去走一趟,就這麼簡單一破事兒,怎麼就跟變扯上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