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卡卡羅特準時的睜開了眼睛,拿起放在枕旁那塊和這間陳設簡單甚至有些簡陋的臥室,有些格格不入的寶璣懷表。
雖然上麵已經留下了隨著歲月流逝所不能避免的痕跡,可是白色的表盤上,兩根在末端四分之一處鏤空圓點的指針,所組成代表勝利的V字形標誌,依然在告訴眾人它昂貴的價格。
看著和標誌上幾乎一樣的指針,恰好走到了六點一刻的位置,伸出穿著棉質內衣的胳膊感受著棉被外讓人想要繼續睡下去的氣溫。
不過,這些寒冷的有些過分的溫度雖然充斥著整間臥室,但卡卡羅特還是飛快的鑽出被窩,將掛在衣架上那件已經熨燙平整的美利奴羊毛西裝套在了身上。
嘴裏朝著合起來的手掌,哈了一口帶著白色霧氣的熱氣用力的搓了搓,捂著被凍的有些紅的耳朵。
看著浴室中結了一層霜的水管,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卡卡羅特連忙擰開水龍頭。
雖然有種被凍住的僵硬,可是還是很順利的擰開,聽著傳來噗噗兩聲,然後帶著冰碴的水流從中流了出來。
哦,上帝,還好水管沒有被凍住,這和自己堅持早起有著必然的聯係,如果當時因為寒冷,而在被窩中再賴一會床。
最多隻需要半個鍾頭,沒有流動的水管,將結成他根本無能為力的冰塊,或許這個冬,他就將成為倫敦無數個隻能靠外麵市政供水來生活的家庭之一,雖然這個家隻有他一個人。
為了治理霧霾,倫敦早就已經停止了供暖,讓當地的居民自己靠空調來度過這個難以忍受的冬,可是麵對著電費高昂的榨,他才不會去用那種奢侈的東西。
鏡子中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一頭濃密的深棕色頭發,可能因為自己昨晚上翻來覆去的緣故此時像個鳥窩一樣頂在頭上。
回憶著昨晚上一直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那個並沒有過一句話的身影,讓他不由皺起眉頭,努力的回憶著。
在那個自己隻去過一次的寬大臥室中,下班回家的勞倫斯,可能因為外麵寒冷的氣溫,並沒有出現在院子中那個漂亮的泳池鄭
直接在浴缸中放滿了讓身體可以放鬆下來的溫水,正準備躺進去時,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正順著樓梯緩緩走向了那個浴缸…………
搖了搖頭將這些或許是因為自己思考的太多,在晚上不自覺的出現在夢境中的東西拋出腦袋。
那張更應該出現在類似勞倫斯那種奢華浴室中的臉龐,努力擠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然後低聲了一句加油。
在牙刷上擠上了比黃豆略微大上一點的牙膏,然後塞入嘴中,任由一股廉價的薄荷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卡卡羅特機械的重複著每一模一樣的過程,先刷牙,上排牙齒刷二十遍,下排牙齒刷二十遍,中間和左右各刷十二遍。
然後再洗臉,將那塊已經沒有多少棉絮的毛巾在水龍頭那流出刺骨的冷水中打濕,順時針擦三遍臉,擰幹再逆時針擦三遍,不過目光卻一直盯在放在台子上的那個最普通的吉列刮胡刀上。
機械的動作精準的控製在十五分鍾內,卡卡羅特呲了呲嘴唇,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