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城道西區六家子幸福巷,一棟灰白色的二層樓中。

一股嗆人的煙味彌漫在狹的房間內,幾個叼著煙卷的男人正在麻將桌前激戰正酣。

“碰,還跑了你了。”

“別動,胡了!給錢,給錢。”

一局結束,有人喝水,有人上廁所,牌局暫停。

等了一晚上的豬大腸終於有機會話,他心翼翼看了對麵那個梳著大背頭的男人一眼,“姐夫,我剛才和你的話你聽進去沒有?

我現在工作丟了,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大背頭喝了口熱茶,吐出一根茶葉梗,不屑道:“你瞅你這點出息,讓一個高中生給你幹失業了,行了,這事我知道了,哪得空讓山鷹收拾那子一頓。

媽的,一到這我就來氣,當初我直接把他腿幹折不就完了,是你非要用一枝花,什麼用這個法子讓那子抬不起頭來,不容易讓人懷疑,結果呢?

雞飛蛋打,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想睡她嗎?

現在可好,一枝花也跑了,媽的,她還欠我幾千塊錢呢!”

大背頭越越來氣,哐的一聲將茶杯重重放在麻將桌上,把豬大腸嚇得一激靈。

“姐夫,出氣的事簡單,派人打他一頓就行了,可我的工作不能丟啊!你認識人廣,幫我再想想辦法!”

“行了,等哪我看到你們局長跟他一聲,我劉軍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大背頭不耐煩揮揮手。

豬大腸欣喜若狂,千恩萬謝。

******第二是周五,晚自習下課,高三三班還是如往常般喧鬧,累了一的學生們如掙脫樊籠的鳥,歡快的離開教室。

楚庭照舊走的很晚,等她出教室時走廊裏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剛轉過二樓樓梯拐角,一個黑影突然躥出來,楚庭差點沒叫出聲。

“別叫,是我,這個給你。”

那人咧開嘴,露出一嘴白牙,順手將一個紙條塞到她手裏,轉身走了。

“談,你,可惡!”

驚魂未定的她又開始心跳加速,手抖了好幾下才打開紙條。

“明中午放學後我請你吃飯,有事相求。”

落款是個談字。

楚庭怔怔望著紙條好半,終於展顏一笑,“字倒長進了,不再像孩寫的了。”

她心翼翼疊好紙條,夾在書裏,又將書鄭重放回書包,做完這一切,教學樓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明你是否會想起昨你寫的日記明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楚庭哼著歌,輕快的腳步如舞蹈般出了校園。

一中大門外,一輛深藍色的桑塔納靜靜停在那裏,一個身材高大,眉目和楚庭頗有幾分相似的儒雅中年男士站在車邊,正翹首向內觀望。

他是楚庭的父親楚強。

直到看到楚庭的身影,楚強才鬆了口氣,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等待楚庭上車。

“庭庭,今比平時晚了幾分鍾,是不是功課太多了?”

楚庭不善謊,輕輕咬著紅唇,含糊的嗯了一聲。

楚強不再話,專心致誌開著車。

在98年,能擁有轎車的家庭鳳毛麟角般稀少。

楚家的條件很好,楚強是一名成功的商人,經營一家中檔飯店,生意火爆,而楚庭的媽媽是山城證券的中層管理人員。

在二人的精心嗬護下,楚庭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宛如公主。

我隻能一再地讓你相信我那曾經愛過你的人那就是 我在遠遠地離開你離開喧囂的人群我 請你做一個流浪歌手的情人……我隻能給你一間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鬥不自覺的,楚庭又哼起了旋律,將車窗開了一道縫,任夜風吹動頭發。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紙條上的內容。

明他想找我幹什麼呢?

萬一他要是還流氓話怎麼辦?

會不會影響學習?

我要不要去?

一時間,楚庭心亂如麻,就連楚強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