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南郡城以東,三百裏處螞蟥穀外。
許不凡立在許應身後,二人乘著萬化葫蘆,飛了旬日,便是趕到了螞蟥穀所在地方。
這螞蟥穀名為山穀,其實原先是一處沼澤,名曰:毒龍澤。
還是螞蟥上人結成金丹後,方才在此立下基業,斬了毒龍澤中金丹期毒蚊妖獸頭顱,留下了螞蟥穀之名。
螞蟥穀一脈隻算是尋常散修道統,基本上螞蟥上人一旦亡故,不覆滅,至少道統衰敗乃是必然。
不過如今卻是螞蟥穀一脈的鼎盛時候,每隔十數年便會以螞蟥上饒名義舉辦一場交易會,增益穀中收入。
螞蟥上人也是機靈得很,類似於圈地一般的布道行為,他是從來不幹的。
故而,螞蟥穀的交易會,白靈穀的上修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眼,隻是收取其中一成收益走個形式罷了。
大凡聰明人都是明白,這螞蟥穀交易會的一成上貢便能以窺大,推測出交易會的實際收益。
故而,螞蟥穀交易會一直維持在築基期層次,絲毫不敢有所逾越。
若是交易會規模辦得大了,一來收益過多引來白靈穀中有心饒注意,二來螞蟥上人也鎮不住那麼多金丹期的同道,倒還是築基層級的交易會最為妥當。
離這螞蟥穀尚有三裏距離的時候,許應便與許不凡提前下了萬化葫蘆,二人俱是身著一襲淡藍色道袍,頭上配著尋常道冠,也並不太惹人注目。
要唬饒,還是他二人腰間,寫著“萬鬆”二字的隨身靈牌。
螞蟥穀周圍乃是一片迷障樹林,這些樹大多是凡樹,也有少許夾雜靈性的毒霧樹木。
毒霧樹不僅有著絲絲靈機產出,更多的還是一些毒瘴之氣彌散而出,也搞得這片樹林有著那麼一絲絲的詭異。
其實大多的交易會都會選擇這種隱蔽的地方舉辦,就像許應先前去過的好些交易會都是辦在地下的。
無他,安全第一罷了。
這些瘴氣自然難不倒許應與許不凡兩名築基修士,一層簡單的真元護罩套在身上便是百毒不侵了。
不過這瘴氣也是成功地抵擋住了一幹凡夫俗子打擾到仙人聚會。
稍稍走得近一些。
耳邊不時開始傳來陣陣慘叫聲。
“啊、啊、啊……”
“救命……”
“道友,救我……”
許不凡的臉上也是變得煞白起來,顯然也是沒見過這般場景。
離得近些的一些老樹,每一顆上頭都是倒掛著一名練氣層次的修士,衣衫襤褸、血跡斑駁,慘絕人寰。
許應也是注意到了他們身上許多地方包括頭部、腿部、腹、胸口等,皆是附著了一隻蟲子。
蟲附著其上,不停地吸食他們身上的血液,齧噬他們身上的骨髓,挑斷他們身上的筋骨,模樣煞為可怖,留下的印象久久揮之不去。
這些蠕蟲狀的東西,身體背腹扁形,前段較窄,頭部位置長著一處吸盤,通體環紋。
若非是它身上隱隱看得見腹中血跡,倒也不算什麼惹人注目的東西。
這蠕蟲,便是螞蟥。
據螞蟥上人手中還有一條金丹期的巨型螞蟥煞是厲害,也是平日裏螞蟥上人依仗的手段之一。
許不凡臉色大變的緣由,乃是一些老樹上倒掛的修士儼然已經如同一具人幹,瞳孔圓張,通體灰白,駭人眼目。
“你以前沒見過這種場麵嗎?”
許應也是有些奇怪,怎地許不凡堂堂一個築基修士,這點場麵都沒見過。
“回……應叔,侄兒先前都是在門中或是清河郡範圍內修煉走動,倒是見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