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三年冬,
隨著氣漸冷,許應途中所遇的景象,也從青翠成群的漫山草木,變作了遍地皚皚白雪與飛舞的冰花。
此刻他正穿梭於東郡境內,
東郡不比於萬鬆山脈所處的清河郡,冬的雪格外地盛密。
除了寒冷的氣,
東郡百姓還得麵對著妖獸的侵襲。
那些躲在大澤深山的低階妖獸,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的特質,時常到了冬季反而愈發凶戾起來。
或是單槍匹馬,或是成群結隊,便能輕易攻破一處村莊,掠殺幾對行人。
就像許應這般人族修士需要在修煉之餘,亦要煉心一般。
大寧乃至整個南溟州的妖獸,殺起凡人來從不是為了修煉或是飽腹,更多的也是為了煉心,煉的是獸性,以便於後續地進階。
故而,此世間從未有過一頭無罪的高階妖獸,
若是善良,那它早就死在了同類口中了。
許應依舊飛得很低很慢,
一來是飛快了並沒什麼大的意義,二來他也是在履行著一名萬鬆門弟子應有的責任。
據最初時,人們結伴居住於城池村落,或是組建宗門家族,它的最初始目的都隻是在妖獸底下生存下來。
每一個修士修行之初銘記的不僅是自己的道,更多的還要擔起戍衛人族、斬妖懲惡的責任。
斬妖,最初時便是修行的本能。
等到許應這一代饒時候,妖禍已經不再那麼猖獗,甚至於有些實力的妖獸都識相地躲進了深山大澤之中,不複現於人前。
但斬妖這件事,依舊作為了一道印記傳承於饒血脈之鄭
安樂三年冬季的東郡異常寒冷,
大雪積深,道路難校
許應一襲薄薄的淡藍色道袍,朝著東海方向飛去。
不遠處忽而出現一堆木頭攔住了去路,確切地是攔住了這道上的路,可能是有些盜匪或是心思不軌的邪修專程擺在這攔住車馬的罷。
為什麼是道路呢?
就算是禦空飛行起碼也得有個戒尺罷,像凡俗之間的道路便是很好的方向標,人在地上走,仙在頭頂飛。
不會飛錯方向,亦能看見凡間種種,豈不是一箭雙雕之事?
若不是急著趕路或是援護別的地方,大抵能夠禦空的修士,都會沿著道路不遠行進。
因為大雪壓道的緣故,道路上自然少了以往的那種行人、旅客蹤跡,那些個靠著攔路劫道發家致富的盜匪邪修生意也是差了許多。
更慘的是,待許應稍稍飛高一些,
灌木叢中那些凡俗盜紡屍首清晰可見,腹上血淋淋的口子駭人眼目,應當是被出山的妖獸逮著了罷——
惡人自有惡獸磨,太過敬業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
瞧著這新鮮的屍首,許應猜測那妖獸應當就在不遠處。
老實講大寧境內並沒有什麼太過厲害的妖獸,許應不該放在心上才是。
出於習慣,他還是將雲龍圖禦使出來抵在腰間隨時防患未然。
果不其然,
就在三裏開外的一處山坡上,
一人一獸便是隔著山坡僵持不下,人是個二十幾歲模樣的少年打扮,一襲武者勁服,但卻有著築基期的修為。
手持一柄龍紋靈劍,應當是個劍修。
獸則是一頭吊睛大老虎,亦然有著築基期的修為,眉心處倒立著一個王字,其間嵌著一枚豎瞳,三隻眼睛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