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聲雷鳴之後。
整個無涯洞內,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雨水從烏黑的雲層中降下,雲層又是四零八落地分散於穹頂乃至半空的各個位置。
所以,
這場雨顯得萬分詭異。
雨水四濺,或是萬丈高空起落,或是千丈空中墜下,又或是平地驚雷,咫尺間雨滴彙海。
再映襯有漫黑漆的環境,在場的每一個修士的臉上也隻能一直保持著一張苦臉。
白河、血鳩二饒效果出奇得好!
不僅使得五個元嬰真人清楚了洞內的一些辛秘,也使得底下金丹散修們態度出奇的一致。
此時領頭可不再是方才三個金丹後期的修士,
而是由五位方外海的元嬰真人為首。
如果前者是依仗實力優勢作出的妥協合作,那如今則要算作是絕對碾壓之後的服從求生。
島嶼上,
靈隱真人喚來許應。
笑著:“許師侄不愧是宗門弟子出身,自耳濡目染,襲觀鬆道友衣缽,繼萬鬆門道統,一身手段比之一般散修金丹勝過不知凡幾!
這些半吊子金丹可真得好生和許師侄學學才是!”
許應訕笑,靈隱真人見麵便是如此誇獎,倒是讓他有些不大好意思。
連聲回道:“師叔過譽了。
門中師長自是言傳身教,手段撩。但晚輩隻是學了粗淺皮毛,萬萬不敢在幾位元嬰真人麵前貽笑大方。
而今島上能夠幸存下來的道友,隨便哪位道友都是勝過弟子不知多少倍。”
靈隱真人皺眉,按理講自己一介元嬰修士難得屈尊誇讚許應這等金丹,對方應該是感恩戴德倍感榮幸才是。
而不是如今的推卻之。
許應也有自己的想法,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靈隱真人新到無涯洞,雖是與連尚真人四人一道分享了血鳩上人腦中消息,但還是對這地方不算太過熟絡,而且一些奇奇怪怪的陣法總是需要派幾個底下的散修率先探探風頭。
他出口誇讚許應,自是覺得許應能幸存到現在,有些自己的手段。
本著你強你上的原則,不定以後就讓許應帶頭衝鋒,因而這些誇讚的話,許應是萬萬不敢受的。
他需要給靈隱真人留下一種中庸的印象,就是派自己去探路或者做其他的什麼事情,可能得不到應有的收效,又會交惡許應身後的萬鬆門。
同時,他也不能讓靈隱真人覺得自己是個徹底的廢物。
總而言之,許應需要扮演的是靈隱真茸下最後一張手牌的角色。
畢竟如今這些金丹散修對於在場五個元嬰真人來講,都是各自手裏握有的籌碼,一個與其他四人相互博弈妥協的籌碼。
區別則是誰的手裏籌碼多,誰的手裏籌碼少。
既然許應這邊沒有得到收效,靈隱真人也不是那種喜歡強人所難的蠻橫修士。
當即,他便陰著臉,轉身對著許應一旁的海大富喝道:“海師侄,你可知罪?”
海大富一臉茫然,心想:“我海某人何罪之有?”
但嘴上還是趕緊起身拱手拜服道:“師侄知錯!”
他用知錯代替知罪,就是想要大事化,事化了。
靈隱真人聞言點零頭,而後解釋道:“海師侄,你以下犯上,以金丹之卑公然教唆我等元嬰修士行事,你可知道這般逾越之罪,可是百死難贖?”
這話完,他緊緊盯著海大富有些蒼白的臉色。
見他臉頰兩側滲出了幾滴冷汗,這才爽朗笑道:“不過,師侄是我靈隱庇護的人。哪怕四位道友皆是怒氣衝衝想要當場將你格殺。
但是你靈隱師叔我力排眾議,大手一揮就是舍下臉皮,將你硬生生保下了!
海師侄權且放心,你靈隱師叔好歹也是‘方外海第一元嬰’,這點薄麵還是有點。”
海大富來不及思索,趕緊連聲道:“多謝師叔美言!多謝師叔美言!”
靈隱真人微笑。
方外海第一元嬰公認的其實是連尚真人,但若是一對一的情況下,連尚真人也殺不死靈隱真人。故而後者一直以“方外海第一元嬰”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