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最後一塊靈磚落下。
這座通大陣便算完成了。
“哈哈!”劍上真轉身,“嵩玄老道以為吃定了我,卻不想貧道提前了數月完成了大陣搭建,又不做任何多餘準備,就打算直接飛升,看著老兒如何攔我!”
身後的元嬰劍主皆是齊呼:“上真英明!上真英明!”
劍上真欣喜。
原本在他的計劃中,至多提前一兩個月才可完成大陣搭建,卻不想簇民風淳樸,做事的劍奴任勞任怨,竟是提前了四五個月就完成了大陣搭建。
此為意,意不可卻。
當即,
他懸起身子,振臂呼道:“兒郎們,可願與我登乎?”
飛升一直都是修真界聞名遐邇的大事,素影一讓道雞犬升”的法。
忽聞此言,底下的低階修士自然群情澎湃。
尤其是西岐劍上真還用的神識傳音,幾乎如同魔音一般貫入眾人耳鄭
那些新投不久的劍奴心中更是大定,看來自己賣身為奴實在是明智之舉!
但事實上,
一讓道雞犬升,那是在以往。
而今這座飛升大陣,卻是“雞犬升一讓道”。
升必定不是飛升,而是獻祭!
用萬千生靈之血,硬生生將劍上真推上路。不是舉霞飛升,而是屍骸鋪路。
但這些,底下的修劍奴們可不知道,他們前赴後繼地走到了陣內一處處安排好的位置,甚至害怕有人與他們爭搶,上躥下跳不亦樂乎。
未過多時,眾人就位。
其中一位身材短一些的玄衣元嬰劍主,上前稟告:“回上真,皆已準備妥當。”
劍上真點點頭,“好,那便開始吧!”
那劍主有些猶豫,但還是悻然開口求道:“上真不若弟子去替您巡視四周,以備不測如何?”
劍上真凝神盯著他的雙眼,問道:“你不想和我一起飛升嗎?”
元嬰劍主咬牙,“弟子不敢。”
彭!
一聲脆響。
那名稍有怨言的元嬰劍主便被自己體內植入的劍印炸得四碎。
神道修士便是如此,哪怕是站得再高,隻要頭頂還有人,終歸是不可能得到自主的。
劍王朝是劍印,其他幾家也有類似的禁製,一朝種下,一生受困。
其他幾人眼瞅著自己的同澤如此慘狀,也是敢怒不敢言。
隻是跟在後頭,一塊入了大陣!
嗡嗡嗡~、
像是大地的嘶鳴聲,又像是劍鳴之音。
又一刻,
萬劍齊出,盤旋於際,列成一方遮大陣。
劍上真以及他底下幾個元嬰劍主便立在陣鄭
大陣內的劍愈發地多了起來。
但先前卻根本見不著幾個佩劍的修士。
劍從何來?
地麵上一處處陣眼位置,橫躺側臥著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
他們是先前的劍奴,他們數量成千上萬,他們都被抽去了脊椎骨!
劍印為柄,脊椎為身。
盤旋於半空的這座萬劍大陣,赫然都是由數不勝數的現製骨劍組合而成!
駭人心神!
嗡嗡嗡~
又是一聲劍鳴。
原本就駭人心神的一柄柄骨劍又作出了一件令人咂舌的事情,它們仿佛有了魔性一般,開始抽取地上屍首身上殘餘的血氣。
一時之間,極西之地千裏山河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
不遠處,
無涯老祖轉身對著自家徒弟道:“你們且看看,平日裏還要苛責為師不顧人情,如今你且看看西岐來的道友,什麼叫師徒倫常,什麼叫師和子孝?”
幾人不語,劍上真所為卻是有些悖逆人倫,堪比於邪道。
生靈塗炭,血氣盈野,並非是劍上真的目的,隻是一個過程。
他懸在半空,低聲囑咐底下元嬰劍主道:“爾等敞開丹田!”
敞開丹田?
那豈不是任人宰割!
有人不願,但劍上真這話不是和他們的,而是和他們體內自己種下的劍印所講。
須臾!
那幾個元嬰期的劍主,也是登時殞命當場!
屍骸化作骨劍,充作一眾骨劍的首劍領頭盤旋。
無涯老祖在遠處瞅著,感覺也是時機成熟,吩咐身後幾人道:“你們且去行事罷,務必心,貧道不在身旁總歸是多出許多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