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隻剩下的魂體無涯老祖很早以前就已經死了,且他之後一直處在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狀態。
或者他隻剩下一枚偏執情緒的靈魂碎片。
所以他才會瘋狂,而他底下的五方真人也差不多都是這種情況,所以無涯老祖需要許應活著,需要靈隱活著,很多事情隻有活人能辦。
如今,
他在眾人眼前自決而亡。
但很明顯,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真的死去了,隻有劍上真鬆了一口氣。
萬鬆祖師、嵩玄上真搖了搖頭,又瞧了眼天上偉岸的道祖,也隻能作罷。
畢竟,在道祖眼皮子底下,無涯老祖他還能有本事再炸死一次不成?地上這攤血跡可是明證,應當是真死了吧,他們也無法去追究。
許應卻不這麼想,
你來他好端端地候在一旁謹小慎微,卻被驟然扣了一口大鍋,怎一個冤字了得?
二者,許應之前曾經聽無涯老祖與自家徒兒談過,好像道祖取了他們的性命,同時也剝奪了他們自我了斷的能力,也就是他們沒辦法自決,那麼而今無涯老祖所為必然又是使詐!
許應不清楚的是,依照道祖和日神的大法力,應當是能輕易看破的。
但卻沒有揭破。
那這事情的解釋也就隻剩下兩種,要麼日神庇護了無涯老祖躲過道祖的監測;要麼日神解除了道祖在無涯老祖身上布下的特殊禁製,讓他恢複了自決的能力。
但是於許應而言,就算知道了是其中哪一種可能也是與他無甚關係的。
他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擔心自己的問題,他苦思冥想良久也是猜不透無涯老祖指了指自己的意思,難道自己還有其他所沒有的優點?
莫非自己就是傳說中的隱性體質或是什麼氣運之子?
許應不停地想,但始終沒有頭緒。
而無涯老祖所傾訴的對象,那位日神也並未有第一時間對許應作出什麼舉動。
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哪怕強如萬鬆祖師、嵩玄上真一般的化神修士,因為他們身旁候著比化神修士更為可怖的存在!
良久,
道祖的聲音緩緩自天邊傳來。
“爾等可是以為底下這頭爬蟲會是與本道一般的存在?
謬矣!
若非它皮糙肉厚,早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此話一出,萬鬆祖師瞬間找了主心骨,紛紛拜呼道:“道祖乃是諸道之源,我等既受恩澤,自當盡心報效,半點不曾有過非分之想!
嵩玄上真也是應和道:“回稟道祖,萬鬆道友所言便也是弟子心聲,我嵩溟宗既立宗伊始,便是牢記道祖授道恩澤,代代教化弟子,半點不敢忘了道祖恩惠!“
如果許應也算一位化神期修士,那他定然也會像二者一樣對這道祖歌功頌德。
但事實上許應隻有金丹期修為,萬鬆祖師的選擇就代表了他的選擇,許應作為萬鬆門弟子是當與萬鬆祖師看成一方的。
日神雖是異獸,但也能聽懂人言。
驟然聽聞道祖如此辱它,它自然也是憤怒至極。
嗚嗚嗚~
嗚咽之聲此起彼伏,似乎是被困在內域太久太久,以至於忘記了如何咆哮,如何鬥法。
但緊隨著嗚咽聲不斷悠揚,之前中域來的四位天一境武者陡然來了精神,各自拿起自家趁手的神兵騰空而起,奔向了半空之中模糊不清的道祖身影。
同樣的舉動的還有劍上真、嵩玄上真、萬鬆祖師,他們也是絲毫不受自己控製也是一道向著道祖衝殺了過去。
許應可能因為之前無涯老祖的緣故,並未遭到這般對待。
道祖紋絲不動,隻是一揮衣袖,叱喝道:“定!”
隨即,幾人便是滯在半空之中,像是一尊淩空的雕塑。
日神出手前便是知曉,這些化神修士並不能對頭頂道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所以麵對幾人被輕而易舉地控製住,它的臉上並未有什麼特別的神色。
相反地,伴著它頭頂那枚獨角明暗不定,嗚咽聲忽而變得有些戚戚起來。
威力自然尤甚之前。
下一刻,
中域來的四人掙脫了道祖的束縛,又是奔殺了上去。
隱約間,許應仿佛見到了道祖眉頭一皺,又是叱喝一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