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度佳節(2 / 2)

餘風搖了搖頭,快步前行之餘,看到結伴而行的行人接頭貼耳地對他們指指點點,苦不堪言,可是聽到洛兒銀鈴般的笑聲,心中又蕩起一絲甜蜜。於是不再理會旁人,大步向前邁進。洛兒也輕輕環住禦風的脖子,將側臉貼在他肩上,臉上卻微微一熱。引得餘風的心神也為之一蕩。

走了很長一段路,忽見前方有一間茶寮,雖有好多人去買茶喝,卻都坐在樹下任冷風吹打,茶寮內卻是隻做了一桌三人。那三人身穿錦衣華服,肩披裘皮大衣,桌上放著鬥笠,一邊談笑一邊喝茶。

“風哥哥,累了吧?我們也去茶寮喝喝茶吧!”洛兒望著茶寮中的三人,漆黑勝墨的眼珠咕嚕嚕地轉著。餘風皺了皺眉:“不要惹事。”腳下卻不停,直走到茶寮裏,對茶寮小廝說道,“小哥,來兩碗熱茶。這天氣可真是凍得很呐!”輕輕把洛兒放了下來。

茶寮小廝端著兩碗茶遞給二人,滿臉為難地小聲道:“二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今日這茶寮被那三位客觀包了,茶寮裏沒位置了,還請二位……”

“不礙事,不礙事!”洛兒連連擺手說,“隻是請店家借我們一把凳子坐坐,不在茶寮內便是,走了那麼久實在是累得很。”忽覺不對,指了指餘風,“我是說他。”餘風愕然,不知她這唱的是哪出。茶寮小廝卻聊有深意地笑了笑說,“小夫妻是進城去參加元宵燈會吧?”邊說邊轉身搬了把長凳靠在離那三人最遠的一根支撐著茶寮的木樁旁。卻聽“噗”地一聲,接著又是一陣被嗆到的咳嗽聲,洛兒直咳到眼淚流。餘風正幫著茶寮小廝放凳子,茶寮小廝疑惑的看了看餘風問:“我……我說錯了嗎?”

隻見餘風尷尬一笑,沒有做解釋,而洛兒也是紅雲拂麵,沒有答話。卻是聽到茶寮內的其中一位華服公子冷哼一聲:“這位姑娘明明還是少女發髻,又怎會是已嫁做人婦呢?”瞥了一眼餘風又道,“更何況這廝粗衣麻布,一副窮酸模樣,給這姑娘提鞋都不配!”轉而再看洛兒,他雙眼放光,微微點頭微笑,自以為無比英俊瀟灑。洛兒連連皺眉,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餘風麵前挽住他的胳膊道:“風哥哥,有沒有聽到有瘋狗兒在亂吠啊?不堪入耳,吵死人了!”然後挽著餘風一起坐在長凳上邊談笑著邊喝茶,好不親密。那位華服公子右手握拳,左手在桌上猛拍一掌,他被下了這麼大一個麵子,臉上掛不住,怒不可遏。他左手邊同樣穿華服的冷麵的少年應聲站了起來,右手握緊了桌上的長劍。右邊的穿著華服的中年人伸手按住冷麵少年的右手,輕輕對華服公子說,“四公子,我們今日身負重任,還是少惹事的好,萬一壞了宗主的大事,宗主怪罪下來……我們擔當不起,反叫二公子有了可乘之機。”華服公子思忖他說的不錯,可是惡氣難消,隻得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理會。冷麵的華服少年便重新坐下了。餘風瞥見那四公子的華服胸口用金絲繡著一個龍身豺首的怪物,蹙眉沉思,似有什麼在腦海裏打轉卻又捕捉不到什麼,也便不做多想。二人明裏是在低聲談笑,實則靜心聽著那三人的談話。原來他三人是一個名叫玄天宗的門派的人,冷麵少年人叫寧刹,另一位叫宗術,是奉命跟隨這個四公子去郢州知府參加知府公子的喜宴的。也許是三人有心防備,並未透露其他,不過他們的事洛兒也沒什麼興趣知曉。過了一炷香時間,那三人戴上鬥笠上路了,又過了一會兒,餘風二人向茶寮小廝道謝離去。

看著餘風一路沉默悶悶不樂,洛兒以為是那華服公子說的話刺傷了他,便搖著他的胳膊撒起了嬌:“風哥哥,那個狗四公子亂吠亂咬人,你不要去在意他。”餘風向她微微一笑卻又不知如何解釋,索性就不做解釋了。洛兒挽著禦風的胳膊,嘻嘻笑道:“洛兒喜歡風哥哥,才不管風哥哥是貴公子還是破窮酸呢!”餘風心中忽的一熱,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因為洛兒的這句話沸騰起來了,隻想緊緊抱著她,永不放開,奈何這是在青天白日大路上,隻得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