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出自己兒時的名,楊再興更加確認無疑了,興奮道:“沒錯,我是楊矛子!”斷樓兩眼放光,激動地顫抖了起來,大喊一聲:“矛子哥!”
“斷樓!”
兩人都是大笑,一甩手扔掉了長槍寶劍,緊緊地熊抱在一起,好長時間才鬆開,卻也不完全放手,都用一隻手勾著肩膀,另一隻手向對方的胸口上使勁地錘著,誰也不話,隻是相對著傻笑。
秋剪風不是太能理解這種略顯粗野的打招呼方式,但見兩個大男人摟在一起哭得稀裏嘩啦,又勾肩搭背親如兄弟,想來不會有什麼敵意。便撿起地上的墨玄劍,回味剛才自己那一招雙手劍法,任由他們兩兄弟在一旁敘舊。
兩人就這樣又哭又笑了許久,楊再興終於開口道:“臭子,這一晃快十年沒見,你變模樣了啊!要不是你那招劍法,大哥一開始都沒認出你來!”
楊再興自是興奮不已,可斷樓的心情卻是大為不同。自從完顏翎走後,他已是有快半年沒見過故人了,心中積壓了多少苦悶難過無處傾訴。秋剪風固然願意陪著他,可他卻總是刻意和秋剪風保持距離。現下突然見到楊再興,萬般思緒湧上心頭,竟是一時不出話來。
他這般心思,楊再興自然是不知道的。見斷樓仍是兩眼泛紅,取笑道:“看來不光是模樣變了,連性子也變了。以前被我打成那樣都不哭,現在怎麼跟個大姑娘似的了?”
沒有什麼比兄弟間的玩笑更能讓人痛快的了,斷樓一下子舒暢了許多,也笑道:“可大哥你倒是一點沒變,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打不過我!”楊再興一愣,又笑著狠狠地錘了斷樓一下道:“給你臉了,那是我讓著你!”
兩人就這樣笑著,扭頭瞥見秋剪風,斷樓“哎呀”一聲,拍額道:“你看我這一高興,忘了給你們介紹了。”將楊再興引到秋剪風麵前道:“秋姑娘,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我時候的結義大哥,楊再興!”
秋剪風緩緩收了劍,微笑道:”“斷樓公子記錯了,這番故事,你何曾跟我提起過?”
斷樓微微一愣,恍然之間意識到,這好像是秋剪風第一次叫他“斷樓公子”。
秋剪風也不睬他,轉過頭對著楊再興行了個福禮道:“女華山派蓮花峰首座弟子秋剪風,方才和楊將軍有所衝撞,還請見諒。”
楊再興看秋剪風顏若朝華,身姿嫋嫋,語氣也不像初見時那般冷冰冰,而是柔若春風拂麵。再看斷樓,麵色呆滯,笑著捅了斷樓一下道:“臭子,夠有福氣的啊。”轉而對秋剪風也行個禮道:“弟妹好啊。”
秋剪風一怔,別過臉去。斷樓有些難堪道:“大哥,你誤會了,我們兩個不是……”楊再欣:“我明白,還沒行過大禮嘛!不過……”他的眼睛掃了一眼洞口的題字,壞笑著拍著斷樓的肩膀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又在幹什麼?”
斷樓無奈了,看來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便對秋剪風道:“秋姑娘,我大哥愛開玩笑,你不要介意。”回頭道:“來大哥,我們進去吧。”拉著楊再興便走進了洞鄭
兩人相對坐定,斷樓道:“大哥,我記得你當時走的時候,不是回家鄉去,找你的什麼曹成叔叔嗎?怎麼現在當兵了?”
楊再興噎了一下,臉色有些黯淡道:“這事來話長了,但總而言之,我現在是嶽飛嶽統製麾下的先鋒副將,統帥三千長槍軍,也算是不辱沒當年師父給我取的這個名字了。哎對了,你又怎麼會在這裏?這些年你可曾見過師父?”
斷樓見楊再興似乎有所隱瞞,正要追問,可楊再興轉而就問了一個讓他也不願意回答得問題,便避重就輕道:“哦,我去年知道,我母親是華山派的人,我正好遊曆江湖到此,便也算為自己尋根溯源之行了。至於師父,我曾經碰到過一次,隻是他似乎不想見我,隻聽到了聲音,沒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