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婚之夜:驚變(1 / 3)

這一下突如其來,後麵了緣師太高聲道:“程先生,不可魯莽,先問清楚些。”

然而吵置若罔聞,那柄軒轅劍猶如隕石墜空而來,沒有半點遲疑。秋剪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見吵這一招出手狠辣,顯然是要直取完顏翎性命,自己又被籠在柳沉滄的掌風中,隻得高聲叫道:“翎兒,心!”同時雙劍出鞘,抵擋那一雙暴風驟雨般的鷹爪攻勢。

完顏翎早就聽得身後嗤嗤輕響,但苦於葉斡和呂心魅影雙劍逼得太緊,無暇回頭去看,雙腕驟然一抖,登時倉琅琅數聲撞擊聲響,在場之人都是一怔。

隻見那長劍鬥然曲折回環,似一條銀索,將兩柄暗紅寶劍緊緊纏住,其位置刁鑽精準,令人匪夷所思。而那條軟鞭則矯然送出丈餘,在軒轅劍上輕輕一點,竟如同鋼錐鑿釘一般。錚地一聲,吵隻覺劍上一股熱氣激蕩,又驚又怒,不得不收劍後退,葉斡和呂心也都凜然變色,抽身暫避其鋒。

這兩招事起倉促,又同時而發,看似簡單,卻是要從手中送出一股綿而不軟、盈而不虧的內力,而其中剛柔調和,卻又差不得分毫。這才能在一瞬之間,令劍化作了鞭,鞭又化作了劍,其中精深奧妙,實已到燎峰造極的地步。在場眾多高手,不少識得此招的玄妙,卻無一人喝彩,臉色更加陰沉。

完顏翎趁機跳出圈外,待看清偷襲之人是吵之後,大驚道:“斐伯,你為何襲擊我?”她之所以擋下這一劍,完全是急中生智的自衛,卻並不知道來人是誰。再一打量,隻見所有人都麵帶仇恨地看著自己,恍然大悟,冷冷一笑,心道:“這幫人是非不分,想必是昨晚有金兵前來攻山,便以為我也是同謀了。”

見吵一招失利,人群中又跳出兩個人,乃是齊太雁和魯群鴻。齊太雁怒目圓睜道:“你這女賊,昨日便聲稱要帶金兵前來攻山,我等還以為你是一時氣憤,想不到竟然真的趁人之危,果真奸詐!”魯群鴻則喝道:“廢話什麼,殺了她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罷,魯群鴻一躍而起,手中使的是一柄極厚極寬的九環刀,看起來起碼有百斤之重,其威力自是不可覷。吵和齊太雁一寬一窄兩柄長劍隨後便至,刃間帶著鼓鼓風雷之聲,三派弟子各自吆喝,都是喊著“誓殺金賊”雲雲,在山穀中久久回蕩。

完顏翎餘光一瞥,見葉斡和呂心各自收劍,表情玩味,顯然是要袖手旁觀,蹙眉暗道:“這三個蠢材自然不足為懼,但我又何必做這無謂的爭鬥?若是傷了他們,豈不是讓血鷹幫漁翁得利?”於是手中長鞭陡然收緊,劍風也縮回丈餘之內。三人隻見眼前金光銀線眼花繚亂,軟劍與長鞭交織成一張大網,純以守勢,竟無半分破綻。

另外一邊,萬俟元和方羅生,則猶猶豫豫,似乎覺得以多欺少,有損自己的風度。秦鬆快步上前道:“師父,剪風有危險,咱們快去相助吧。”他雖然已是藥王峰掌門,但對方羅生仍極為尊重,當麵還是以師徒之分相稱。

方羅生卻兀自猶豫,看看旁邊的萬俟元,兩人眼中都流出忌憚之意。他們下山本是為昨夜戰死的弟子們報仇,沒想到不但碰見了完顏翎和秋剪風,還意外撞見了柳沉滄,當下是驚駭萬分。好在他似乎隻對完顏翎出手,對自己並不搭理,已是萬幸至極,哪裏還敢主動招惹?但秦鬆這樣了,卻又不好直接拒絕,顯得貪生怕死,豈不讓人恥笑?

孟若嫻忽然大聲嗬斥道:“秋剪風和金賊在一起,一夜未歸,是無辜還是同謀,尚未有定論,豈能貿然出手?”周若穀站在一邊,應和道:“孟夫人深明大義,果然高見。”方羅生卻不忍道:“夫人,剪風她不會的。”孟若嫻瞪了他一眼,低聲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快把你那憐香惜玉之心收起來!”秦鬆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不該出手。

方羅生歎一口氣,手中劍卻攥得緊緊的,目不轉睛地盯著秋剪風,心道:“若是剪風真的不敵,我就是拚了命也要救她。隻是我若死在柳沉滄手下,剪風和夫人不免傷心難過,或許她們能一起來為我祭酒,到時惹得兩位美人同時落淚,可就是我大大的罪責了。”

他生性風流不改,此情此景還浮想聯翩,似乎真的看見秋剪風和孟若嫻在自己墓前哭泣,還加上了一個儀方,大為自我感動。至於自己到時候已經被埋在土堆裏,又如何能看見這三人是不是落淚,卻沒有想過。

此時,秋剪風已經被柳沉滄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心中駭然道:“我雖然不像翎兒那樣一直苦心孤詣地報仇,但這些年來勤練不輟,也時常想著能不能同柳沉滄爭鋒,怎麼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心神一晃,手中劍招越發晦澀。

秋剪風四下投出求助的目光,卻見人人都將眼神回避,心中憤慨道:“這群人平時口口聲聲正邪不兩立,一提到血鷹幫無不喊打喊殺,一個比一個激烈,好像父母家人都是被血鷹幫殺害的一樣。現在柳沉滄就在麵前,卻一個都不敢出手,當真窩囊!”

“當”的一聲,秋剪風聞聲扭頭,見完顏翎一招不知是劍還是鞭的手法,鬥折蛇行,一連套出三個光圈,將吵、齊太雁和魯群鴻三人同時逼退了。秋剪風念頭忽動,心道:“你們不是不出手麼?我便逼得你們非出手不可!”忽地腳下點動,快捷無倫,不再向後退步,而是側身一閃,已然跳到了完顏翎和三人交戰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