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媚坐在床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確切地是屍體,而她此時的狀態應該就是傳中的阿飄了,不過她也隻能在屍體的一米範圍內飄動,就像被拽了線的風箏。
很快,醫生和護士就發現了她的異常,儀器顯示她的心跳沒了,呼吸停止,一番忙亂的胸外電擊按壓應急搶救之後,他們最終確認她已喪失生命體征,死亡無疑了。
玄媚看著自己的屍體被白布蓋住臉,視線裏一片白,腦子裏也突然跟著一片白霧茫茫的,所有雜亂的聲音和光怪陸離的影像都離自己遠去。
她死了。
玄媚非常肯定這個事實。
然而,她突然感到臉上被噴了一層溫熱的液體,鼻息間傳來獨屬於血液的那種鐵鏽腥氣。
她猛地睜開眼,麵前放大的就是一張婦饒麵孔,三十多歲的年紀,眼角有些皺紋,皮膚幹燥粗糙,不過五官長相很好看,屬於清秀溫婉的那款。
此時玄媚是被那婦人壓在身下的,肩膀被她摟抱住。
“媚……咳……”婦人顯然是想要話,不過剛開口就被喉間再次湧出的血嗆了一下,又是“噗”的一聲,玄媚的臉上再次有了剛才的那種溫熱的觸感,與此同時,鼻息間的鐵鏽腥氣更重了。
婦人發絲散亂,嘴唇和牙齒上沾染著鮮紅的血液,麵白如紙。
婦人似乎對玄媚懵懂呆滯的反應絲毫不驚訝,她想抬手去擦拭玄媚臉上的血,遺憾的是她連抬手的力氣都使不上,她嘴邊扯出一抹苦笑來,又咳嗽幾聲吐出幾口血後才最終拚盡全力艱難地出三個字來:“活下去……”
婦人死去的一瞬間,玄媚便驟然被一大片陰影遮蓋住,那陰影帶著令人心悸的壓迫力,一陣陣恐懼的冰寒在骨子裏肆意蔓延,鼻間隨之傳來連血腥氣都蓋不住的屬於野獸的腥臊氣,耳邊也像驟然撤去了屏蔽障礙物,夾雜著野獸嘶吼和人類慘叫的聲音“哄”地一下全都奔湧而來將她淹沒。
玄媚還未來得及看清遮住自己視線的龐然大物是什麼,就感覺腿被什麼重物驟然壓了上去,“嘎巴”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後,她生生被疼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玄媚再度恢複意識時,耳邊如洪水般嘈雜的獸吼與人類的慘叫聲已經平息了,周邊是死一般的靜,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著草木、泥土、糞便以及血肉的腥騷氣,刺鼻難聞。
玄媚的身上還壓著死去的婦人,她的左腿斷了,鑽心的疼痛,而她的身體則像被摔跤強者掄著來回摔了幾十遍,除了一張皮,內裏都淌成肉泥的感覺,根本就提不起一絲力氣。
空灰沉沉的壓得很低,一絲風也沒櫻
玄媚眨眨眼,努力忽略掉那股不時朝鼻間湧來的令人壓抑窒息的難聞氣味,腦子裏開始回想自己的處境。
她明明已經死了,可現在卻又活了?
就眼前這環境,用腳指頭想,她現在的身體也不是她的原裝版本了,也就是,她魂穿了。
那麼問題來了,她現在是誰?她在哪裏?又發生了什麼不得聊事情,以至於她躺在這個死人堆裏無力動彈?
很玄妙的,她的問題一出,她的腦子裏便自動浮現了相關答案,就好像她一直都知道,平時不在意,有需要時直接從記憶裏提取就校
玄媚想,看來她和現在寄居的身體的相容性以及契合度相當高。
她現在的大名也叫玄媚,名媚兒,今年十六歲,她的娘親叫玄英,年齡,呃,不知?
家住在萱草鎮,至於具體哪個方位,呃,還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