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架出來的男弟子,形容有點……一言難盡。
發帶鬆散了,頭發亂糟糟的,額頭破了,流零血全糊在右半邊臉上,右胳膊耷拉著,看樣子是脫臼了,左腿則朝一旁以著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看來是骨折得有點狠。
該男弟子痛得麵色慘白,眼看著就要厥過去,不過被師兄弟架出來後還保留了一絲武者的尊嚴,咬緊牙關,拚死憋出一句:“師、父!”
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那中年男子有著不共戴之仇。
中年男子一臉痛惜地看了一眼男弟子,轉而又朝鮑長老開火:“瞪大你的眼珠子瞅瞅,可憐我瑜兒竟遭此大罪……”
鮑長老一臉懵逼:“你徒弟這傷是咋弄的?”
“你還有臉問?都是你們造的孽!”中年男子控製不住怒火伸手點零鮑長老和玄媚等人,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十分不雅,於是迅速收回手指背到身後,嘴上不停,“這裏是休息場所,瞅你們都幹了什麼?啊?大笑?獅吼?你們這一吼不要緊,把我那正在倒立修煉的徒兒給驚得……”
“噗!”鮑長老沒等中年男子完就忍不住笑出聲,不過很快又憋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原來是被我們給嚇到了,那真是對不住啊!不過,蘇塵啊,不是我啊,你這徒弟也太脆皮零,拿個大鼎而已,又不是多難的事兒,我們也就吼了幾嗓子就把他嚇得摔成這樣,唉,你這批弟子……”
鮑長老搖搖頭,那意思不言而喻。
本來中年男子,也就是蘇塵,聽到鮑長老前麵一句道歉的話時麵色還稍稍舒緩了些,卻不想鮑長老後邊句句紮心,不僅沒有誠心道歉,還特麼侮辱他的弟子脆皮,能力不行,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鮑!”
蘇塵怒斥一聲,斯文儒雅的表象直接撕裂,怒火燒紅了麵孔,下意識就想拔腰間的劍,卻不想拔了個空,這才想起,他們進城後在船舶停靠點那裏,所有的行李、武器等全都被強製寄存了,這也是入第七座島的規矩,當然,在武者大比的會場上,比試雙方可使用會場提供的各種武器。
蘇塵沒有劍,便直接出拳揮向鮑。
鮑嘿嘿一笑,偏頭躲過的同時,也直接向蘇塵轟出一記老拳。
兩個學院的兩名長老級人物就這麼在回廊上大打出手,兩邊的弟子皆向兩旁後退至安全距離。
那兩名還未來得及離開的護衛隊人員,一臉“糟了,要出大事”的表情,見那二人越打越激烈,整個回廊都在顫顫巍巍地發抖,兩名護衛隊人員趕緊跑去通知這次大比的總負責人。
“蘇塵,一年不見,你這是老得腿腳不靈便了吧,瞧你這烏龜爬速度,簡直要笑掉老子的大牙!”
“狂妄!鮑,一年不見,你這老腰閃了不少回了吧,我都能聽到那可憐的嘎巴嘎巴響了!”
“放屁!看老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嗤!嘴把式!”
二人估摸著也是心有分寸,見回廊晃蕩得厲害,便直接自回廊內一躍而出,在地麵上繼續你來我往。
兩方的弟子都站在欄杆前向下看著,孤嵐學院的還很矜持地在默不作聲地觀摩,而斧城學院這邊則直接亮開嗓門給鮑加油打氣。
玄媚一開始也興奮地看著兩大長老的激烈對打,這可是很難得的場麵,不過,她到底不是科班出身,也沒看出多少頭緒,於是注意力就不那麼集中,一個不經意間便瞥見那個因為拿大鼎時被大吼聲嚇得摔斷腿的男弟子,正一臉痛苦地被他的兩名師兄弟死死架著,而他的那兩名師兄弟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底下兩大長老的較量。
因為他們太過專注了,所以難免會激動,一激動,難免就會手上用力,一用力,被他們架著的那名男弟子就悲催了,在清醒與昏厥的一線間搖搖欲墜著。
鑒於自己初來乍到這個世界時斷過腿的經曆,玄媚對那名男弟子非常同情,於是出於壤主義精神,她走過去拍了拍那名男弟子的肩膀。
“我會一點正骨之術,你需要幫忙嗎?”
蘇瑜被痛得意識遲鈍,見到斧城學院過來的這名女弟子的嘴巴張張合合,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在什麼,下意識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