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術室出來轉到單人病房一直到正午十二點,蘇代嫣都沒醒過來,她睡了多久,陸景然就在她的病床前坐了多久。
這種情況,他不得不默許了陸青山的做法,息事寧饒給了戴家躍勝15%的股份。
而陸青山一知道蘇代嫣的傷是鋼筆劃的,就知道自己闖了禍,他讓周洲把鋼筆交給蘇代嫣,隻是想用他倆熟悉的物件做藥引,看能不能幫蘇代嫣盡早完成勸陸景然不犯傻的任務。
沒想到卻害了蘇代嫣。
一聽醫生蘇代嫣不會有生命危險了,他懸著的心好不容易落回了肚子裏,就叫人送了一套陸景然的衣服來。
陸景然一身血衣把不時來轉轉的醫生護士都嚇得不輕,陸青山好歹讓他去換,他卻都不願意離開蘇代嫣一步。
陸青山實在拗不過他,隻好先跑回了公司,給陸景然處理股份的事去了。
衣服袋子放在床頭櫃上,陸景然一動不動的看著蘇代嫣,女孩睡得很安穩,她毫不猶豫揮筆自殘的樣子,卻不斷地在他在腦海中重現,每每回想都是膽戰心驚。
怎麼那麼狠。
是不是自己的決絕太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刺激到她了,精神出零問題。
畢竟二十年,愛都成了習慣,雖然陸景然一直態度明確,但因為種種原因翻來覆去的關愛和放棄,或許會給她埋下心理隱患。
想到這,陸景然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動作輕柔的撥了撥蘇代嫣淩亂的短發,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他寸步不離守在這的原因,不是因為蘇代嫣的種種做法終於改變心意,而是他有些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趁蘇代嫣沒精力思考的時候問她。
看見蘇代嫣受傷這是第二次,而且跟上一次隻隔了半個月都不到,上一次他沒看到蘇代嫣受贍全過程,找到蘇代嫣時她的血已經凝固了,除了臉色白零發著低燒之外,再沒有傷口惡化的情況。
所以他才敢把她送到醫院轉身就走。
為什麼這一次,僅僅是鋼筆劃開舊傷口,就能流這麼多血?
要真像是醫生的那樣是凝血機製出了問題,那是什麼原因。
白血病?
這一段時間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去南京真的是為了玩嗎,身體怎麼就出了問題,她自己知不知道。
在這些關乎蘇代嫣生命的問題之下,戴實秋的那個“眼見”究竟是不是“為實”,對他而言都不甚重要了。
畢竟蘇代嫣已經做到這種地步,為了他連命都能不要,他沒有理由在懷疑什麼。
或許戴實秋是從在蘇代嫣發燒時,照顧過她的那個阿姨那兒聽來的,戴實秋在那裏逗留的那一段時間裏,那個阿姨也隻一直都在,雖然閑聊時談論別人隱私並不禮貌,但很有可能戴實秋就是這麼知道的。
自己那會也真是氣傻了,怎麼會覺得蘇代嫣跟戴實秋會是那種關係。
陸景然正胡思亂想著,蘇代嫣忽然輕輕哼了一聲,然後睜開了眼看見陸景然。
看來威逼成功了。
她右手撐著準備起身,一句哥還沒叫出口,陸景然起身幫她就冷不丁問:“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