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了什麼!”
蘇代嫣坐在一片殷紅裏,陸青山的手機被她拋的遠遠的,狹的空間裏沒有第二個饒身影。
蘇代嫣似乎很害怕,陸景然開門的時候驚恐的往後退了退,但見來人是陸景然,很開心的跟他打招呼:“張醫生,你怎麼……”
女孩臉上有血,手上有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已經染上了大片的血跡,像一朵開放在地獄的曼陀羅。
終究,還是算錯了。
陸景然失望與心痛交織,一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狠狠攥住了他的心髒,讓他沒辦法保持冷靜,他打斷了蘇代嫣的話問道:“他們人呢?”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向蘇代嫣質問陸青山和張如澤的下落,冷冷冰冰,沒有感情也沒有關心,仿佛坐在血泊中的蘇代嫣隻是一個無須在意的回答機器,根本不用在意她的死活。
蘇代嫣沒由來的難過,低聲怯怯的:“我不能。”
不能三個字一出來,陸景然就覺得都塌了。
這算什麼?
他驕縱在手心裏長大的姑娘,因為被他消除記憶而被惡人利用,親手殺了他的侄子和朋友?
陸景然胸口猛然抽痛起來,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將他淹沒,命閱利刃和蘇代嫣這把尖刀同時插進他的心裏,一時間就驅逐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捂著胸口重重跌坐在地上,眼睛血紅一片,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低喘的粗氣是他唯一聽得見的聲音。
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是災星,是禍害,是帶著詛咒生下來的賤種,所以他身邊的人才會一個接一個,被他直接或間接的推入黃泉。
終於要結束了。
他犯的錯,害的人,終於可以能去償還了。
蘇代嫣見陸景然沒兩句就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張如澤的符已經沒了效果,手忙腳亂起身想要去扶他,手剛碰到陸景然的胳膊卻被猛地甩開。
蘇代嫣隻當他是犯了什麼病,急切的道:“張醫……”
“滾。”
時間有一秒種的停滯。
蘇代嫣以為自己聽錯了,怯生生還想要去拉陸景然的胳膊,不確定的:“張醫生,你什麼?”
陸景然心髒快要爆炸一樣的痛苦,他已經思維混亂無法自控,瞪著血紅的眼把蘇代嫣一把推到血泊中,用極其厭惡的語氣:“滾!”
這是一個之前沒有見過的人,一個從來沒有在自己的記憶裏出現過的人,按理萍水相逢而已,就算他救了自己,蘇代嫣也不會因為他的話過分難過。
但蘇代嫣重新坐回血泊裏,手下黏糊的觸感和身上的血跡忽然讓她腦子一片空白,這一句話就像一把高速向她射來的箭,直直射向她的胸膛。
她被這沒有理由的一擊射的靈魂失重,坐在血泊裏半沒有話。
怎麼剛醒,世界就對她這麼不友好呢。
蘇代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正呆坐著,見陸景然悶哼一聲然後直直朝她栽倒下來。
身體比意識快,蘇代嫣一把抱住了陸景然,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