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1 / 2)

江明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光大亮,她揉了揉有些發木的腦袋,掙紮著坐起來,卻一側頭撞上了一雙帶笑的眼睛。

“夏淵,你怎麼回來了!”

夏淵抬手給了江明月一記爆栗子“沒大沒,叫晉王殿下。”

“好好好,晉王殿下您怎麼回來了,不是至少夏至嗎?”江明月難得沒有頂嘴,睜大了眼睛捂著腦袋問道。

“山匪,若不是可能是那邊派來的,哪需要我親自去,現在已經處理妥當,我嫌他們太慢,就先回來了。”

完就仰倒在床上,閉著眼睛把江明月也扯得躺下來,一側身把她抱在懷裏“剛到好累,陪我再睡會兒。”

江明月有些無奈的想要掙脫夏淵“怎麼也先把外袍脫了,一股子土味叫什麼樣子。”

夏淵卻已經閉了眼睛,一聲不響地入了夢。

江明月輕歎,隻好陪著他,秋梧山距汴梁多少也隔著幾百裏,夏淵一句輕飄飄的先回來了,怕也是不眠不休的趕了好幾的路,不曉得吃了多少苦頭,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這麼想著,江明月安分地窩在夏淵懷裏,手指纏上夏淵好久未曾打理顯得亂糟糟的發絲,細細打量著他略顯憔悴的臉。

初夏的陽光不甚熾熱,就那麼打在他臉上,仿佛邋遢的胡茬子都鍍上了金邊,在江明月看來竟然還有一點莫名的可愛。

夏淵五官是極俊俏的,鼻梁高挺眼窩深邃,可偏偏這位晉王殿下誌不在鶯歌燕舞錦繡羅裳,從一門心思舞刀弄槍。

看著他,江明月忽然想起時候。

江父在江明月六歲時隨先帝出征,一代良將的血永遠撒在了大梁邊關,江母在遙隔百裏的汴梁聽到消息後當場吐了一大口血,一頭黑發一夜之間生生白了大半。

先帝念江父英勇,封了江家賞,還把江明月和江琦認做義子,大有從此護他們一生順遂的意思。

可僅僅兩年之後,奪嫡之爭打的如火如荼,什麼都沒做隻頂著皇帝義子名號的江琦卻成了各方勢力的眼中釘——義子也是子,保不齊哪那還在龍椅上坐著的老糊塗腦子一抽,就把江山拱手讓人了呢。

就算老糊塗沒那意思,“義子”這個詞也怎麼聽著怎麼不爽,明明隻是個官宦之後,怎麼敢跟他們這些即將成為九五之尊的人平起平坐。

既然看不爽,那就除掉好了。

江琦的失蹤是壓死江母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吐一了口血,便再沒有醒來。江明月不知道為什麼那些人不把他哥哥直接簾的殺死,或是其實江琦已經死了,她卻不知道而已。

她隻是在撕心裂肺中被迫接受成長,以至親的性命為代價。

那一年,她隻有八歲。

失去至親的打擊太大,江明月到最後連眼淚都沒有了,隻曉得發呆,在江父的書房一坐就是一整,胡亂著一些“父親你什麼時候回來”“月兒好想你”“月兒很乖沒惹娘親和哥哥生氣”之類的話,誰叫都不應,每隻吃一點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