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瀕臨死亡是什麼樣的狀態,但是她知道這個現象壞到了極點,突然陳明坐了起來,嚇得陸采青啊……的一聲大叫。
陳氏心裏有事,睡的不是很實,聽到兒媳大叫,驚的也坐了起來,張嘴就罵:“半夜三更你鬼叫個什麼?讓人不得安睡。”
陸采青已經驚到說不出話,她不知道病入膏肓的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怎麼會自行的坐了起來,所以她隻能顫顫巍巍的伸手指著陳明。
陳氏這才轉身看向兒子,她大驚失色,她知道自己兒子這是大限將至,因為她爹就是這樣走的,
陸采青就看見他眼睛望著窗外,忽然意識到這是回光返照,果不其然後半夜的時候,陳明終究還是沒有熬過,就這樣走了。
陳氏經這喪子之痛,已經顧不及其它,一切的後事都是陸采青以及街坊四鄰幫著處理的。
陳氏事後也聽到其他人誇讚陸采青是個能幹的媳婦,大郎的後事辦的井井有條,剛進門衝喜三天就死了丈夫,小小年紀以後怎麼過日子。
陳氏回家之後,就看見陸采青在地下打掃,這些日子以來,看著她從一個邋遢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幹幹淨淨的清秀丫頭,自己心裏就不舒服起來。
雖說大郎早晚有這麼一天,可要不是她嫁進來,說不定大郎還能多陪自己些時日,這孩子怎麼越來越好看了,長的也越來越清秀,鄰裏還個個誇她能幹,這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往後要是走在外麵被哪家男人看了去,她還不得跟人跑了,那自己怎麼對得起大郎。
她又一想,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樣能幹,要是過了幾年不更是水靈,那自己能幫著大郎守住媳婦嗎?不行,花了銀子買的媳婦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於是她到了外麵就說自己的媳婦如何如何,什麼都不會,衝喜三天就克死了丈夫,是個災星,在封建的鄉下,最看重的就是以夫家為天,就是自己在能幹,也要脫不了世俗的閑言碎語,一傳十十傳百,她在村裏好名聲卻變成了臭名遠揚,最後落個克夫的惡名。
陸采青也不在意,要是被這些個閑言碎語壓倒,她就不是陸采青。她照樣起早做飯,打掃庭院,陳氏見村裏人見她不是和順,遠遠避之,才稍微安心。但是卻看她不順眼,哪有鄉下丫頭不會針線活的道理。
於是她故意刁難讓采青又多了一項必修的課程就是刺繡。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陸采青這才知道,陳氏家裏沒有田地,因為小叔子背著婆婆把家裏地契賭輸了,婆婆就是憑著一手好的針線活才得以養家。
陸采青雖說不會針線活,但是她聰明肯學,而且她在家裏也閑著無聊,技多不壓身,學會一種技能就能在這落後的世界多一碗飯吃。
於是她起早貪黑練習,竟然也有模有樣的繡出些花草來。陳氏雖說設計留住了采青,但是照顧了大郎這麼些年,他這一走,老太太還真是想的緊,這一日就病在炕上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