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十二點不到,王嶺村東邊的土地廟就熱鬧起來。
土地廟東側是一個水塘,水塘東邊立著一座民房,民房往東則是一大片果園。這座民房本是果園主人用來看果園的,後來土地廟鬼市興起,鬼市的主辦者黃蔫兒看好了這座民房,打算把這座民房租下來,用以休息和加夜餐。黃蔫兒和果園主人商談,果園主人起先不肯,黃蔫兒說租金可以多給。果園主人問:“租金給多少?”黃蔫兒說:“每年一萬。”果園主人一聽,立刻答應了。果園主人拿了一年的租金,到果園裏麵又建了一座小房子用來看果園。
黃蔫兒端著一杯紅酒站在這座民房的門前,門前是月影飄忽的水塘,水塘對麵是人聲嘈雜的土地廟。眼看著各式車輛,什麼三輪車、自行車、摩托車、轎車、越野車還有輕型卡車等等,一輛輛駛向土地廟前的停車場,黃蔫兒滿意地點點頭。
他一仰脖把酒幹了,喊了一聲:“張媽,把豬頭肉再切一盤。”
裏麵傳來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好啊,老板。”
黃蔫兒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一個叫喬三,一個叫王彪。兩人都是江湖上有一號名堂的人物。喬三是硬氣功高手,能手斷石碑。王彪則是散打高手,曾在省和全國散打賽中獲得冠軍。兩人是黃蔫兒重金聘請的保鏢。
“三兒、彪子,看樣子今天的客人來得不少啊,一會兒可要瞪大眼睛,就怕有條子乘機混進來。”黃蔫兒邊往屋裏走邊說道。
“老板,你盡管放一百個心。有我們哥倆在,啥情況都給你盯得死死的。”喬三說道。王彪也跟著點點頭。
“那就好。咱們再一起喝兩杯。等會兒咱就去廟裏看看。”
“沒問題,老板。張友好一夥人早就在廟裏布好眼線了,隻要一有條子進來,他們立馬就會給我發短信。”喬三端起杯,喝了一口酒,酒在嘴裏打個轉,咕嚕一聲咽了下去,然後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嗯,好。三兒啊,你對紅酒的感受越來越對路了。想當年,你可是根本不懂紅酒,拿著紅酒當啤酒喝,那是純屬浪費啊。”黃蔫兒晃著酒杯得意地說。
“跟著老板混就是不一樣啊。”喬三諂媚地說道。
王彪就是看不慣喬三這幅奴才模樣。他端起杯子,一口把紅酒幹了,然後放下杯子,大口吞吃著豬頭肉。
喬三斜著眼睛看看王彪,搖搖頭,很是藐視的樣子。
“嗯,彪子也是一種風格,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好!”黃蔫兒連忙出來打圓場。今晚是關鍵時刻,他可不想因為一些細枝末節雞毛蒜皮的事,弄得自己人先打起來。
喬三腦子轉的快,一看老板這麼說,馬上跟上:“彪子老弟年輕氣盛,喝酒利索。不過,也要學會品嚐生活啊。”
王彪心想:“你個鄉巴佬,懂什麼享受生活。老子我可是參加過全國大賽的人,什麼場麵沒見過?什麼高檔紅酒沒喝過?”
不過,畢竟是在喬三的地盤上,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況且現在還需要喬三和他在蟠龍鎮的一夥兄弟。想到這兒,王彪咧嘴一笑:“三哥見笑了,我就喜歡這紅酒配豬頭肉。”說著又吃了一塊豬頭肉。
“好好好,等今晚的事辦完,咱們再好好吃一頓,來個不醉不休。”黃蔫兒高興地舉起了杯子。
與廟內星星點點的燈火不同,廟門外寬闊的廣場上則是燈火通明,在保安的指揮下,各式車輛有序地停放著。在靠近廟門的地方是貴賓停車位。凡是出示請柬的貴賓都可以把車停在那裏。
兩輛掛著瀛洲號牌的大奔駛了過來,保安已事先得到通知,連忙引導著大奔駛向貴賓停車位。
黑豹先跳下車來,拉開車門,朱穀立緩緩從車上下來,黑鐵、黑胡椒等立即簇擁上來。
朱穀立整整衣襟,向四周觀察了一下。就在這時兩個姑娘從他身邊走過,朱穀立不自覺地被其中一個姑娘吸引住了。
朱穀立愣了一下:“太像了,簡直是太像了。”他心裏默念道。
眼看著兩個姑娘向廟門走去,朱穀立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從後影看,這個姑娘的身形和走姿都非常像朱穀立的妻子桂花。
朱穀立不覺喊道:“桂花。”
可是那個姑娘毫無反應,和她的女伴兒繼續說笑著往前走。
朱穀立小跑幾步追到姑娘身後,伸手去拍姑娘的肩膀。那姑娘卻倏地一個閃身,一掌向朱穀立打來。
朱穀立連忙閃開。黑豹一看,揮拳向姑娘便打。朱穀立大喝道:“住手,黑豹!”
那個姑娘卻罵道:“流氓,色鬼!”
黑胡椒跳到前麵指著姑娘罵道:“小賤人,你敢罵我們老板,看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