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道夠膽子也夠能力來當個獵戶的,絕不會是泛泛之輩,從修為上來這矮子獵戶其實也算是一位散修,隻是居所一般都固定,不會像張宏正呂寧他們跑江湖的四處遊蕩。
“是那個白來的散修!”
屋裏的一個人跳起來指著張宏正大叫,卻是之前和獵戶一起的那幾個人之一。
其他人立刻也跳了起來,有些人直接抽出了武器。
“李大你和周波出去看看他有沒有同夥,其他人一起上,先打斷了手腳再!”
一個比獵戶還要壯上一圈,活像個樹樁子的胖子跳起來吼道。
然後這矮壯胖子抓起身邊的一個人像是扔石頭似的一扔,就把這人砸破窗戶給扔了出去,那人的尖叫聲中,矮壯胖子抓起身邊的一柄大鐵錘蹦跳過來,一錘就朝著張宏正的膝蓋砸來。
“諸位有話好好!我真是有要緊急事來找你們的!那些走失的鎮民真是不關我們的事!”
張宏正連忙跳起閃過,退入後麵的雨幕中。
他也是又驚又怒又好笑,完全沒想到這些人對他的敵意已經如此之重,一見之下不由分直接就要打斷他的手腳。
“聽你的妖言惑眾!這些年來被你們這些散修哄騙的人還少麼?
你騙得了田家大人,卻騙不了我們!”
矮壯胖子手持鐵錘跟著跳了出來,後麵又跟著幾個手持武器的,甚至那獵戶轉身進裏屋去取了一把弓箭出來。
“田家那邊來人了!”
剛才被那矮胖子丟出去的人爬上了院牆上去張望,朝田家那個方向隻是看了一眼就叫了起來。
張宏正悚然一驚。
大雨滂沱之下,田家也這麼快就對這邊的喧鬧有了反應?
難道自己去偷窺的舉止被暴露了?
還留在田家大宅中的呂寧和西望兩人會怎麼樣?
獵戶和矮胖子聽了這話,互相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反而慢了下來,他們畢竟是田家的領民,再是不滿田家和這些散修,在沒弄清楚情況之下也不好當麵圍毆田家大宅裏的客人。
幾息之後,一個人急匆匆的腳步踏水聲傳來,牆上的男子了聲:“隻是周慶一個人。”
“你們聚在這裏,是在為那些走失的鎮民是嗎?
你們還以為是我們三個路過的江湖散修在搞鬼?”
張宏正趁這機會連忙開口,單刀直入地直切要害。
“我直接告訴你們吧,這幾年鎮上消失的人都是被田家的族長田不周悄悄抓去,殺了吸血練功。
昨晚我們在野外將他打傷,他逃遁到這裏來,正需要人的精元氣血來療傷,這鎮上之前失蹤的人全都被他抓了去當療傷藥給吃了。
他現在還要更多的人血,鎮守田霽已經在幫他抓人了。”
張宏正的聲音嘹亮中氣十足,在大雨中也是讓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獵戶和矮壯胖子,還有他們背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這是我在田家大宅裏找到的手,你們認識麼?”
張宏正從懷中拿出那個肥貓銜回來的手,丟向獵戶。
這個手雖然已經被抽幹血液,幹癟得像是枯枝,但張宏正還是能清楚分辨出這隻手早年應該是一個六指,後來被砍掉了多出的那個指頭,隻留下一個不大明顯的樁子,在認識的人眼中應該極有辨識度,這才隨手帶了出來。
獵戶接過這截枯手看了看,果然認了出來,神色大變,聲音發顫:“這這真是王六的手.今早他老娘還在問我,我還以為他是去了河邊的瓜田”胖子和獵戶身後的諸人也都和獵戶的神色仿佛,麵麵相覷,驚恐不已。
自家領主大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這些領民和籠中的雞鴨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等著早晚被抓來吃肉。
張宏正轉過了身,看到了剛好跑過來的周慶。
這個鎮守親隨左手提著一盞靈石燈,右手撐著一把傘,大半個身體都淋濕了,此刻臉色在靈石燈的映照下蒼白得猶如死人一樣。
來的隻是這個家夥,張宏正並不怕。
他大聲出那番話不隻是給獵戶胖子那幾人聽的,也是給這個家夥聽。
張宏正退了兩步,處在一個隨時可以轉身就跑的距離上,卻是看著所有人,語氣激昂:“你們的親人友人都是被田不周所殺,現在你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也絕不會放過你們!我來找你們,就是想叫你們一起來,大家合力將這個以人為食的老怪物給宰了!給那些被殺被吃的人親友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