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手持山河筆,淩空勾勒,一頭狼,憑空出現。
狼之後,是虎。
猛虎咆哮,之後是獅子,是大象,是雄鷹、是巨蟒……
十息之後,是百獸,衝向葉休。
“百獸,呸,有形無神,有筋無骨……”葉休啐了口唾沫,扭身出拳,浩浩蕩蕩的真氣漫湧而下,所有狼蟲虎豹紛紛碎裂。
心月狐畫出的百獸,空有形,而無神,和先前那一縷灰茫茫的光芒相比,威力差了豈止百裏。
“沒完呢?”心月狐冷冷道,手持山河筆,淩空塗抹,一筆,即是一劍,百筆之後,百劍從天而降。
“嗖嗖……”
天空像是裂開一個大洞般,一柄柄長劍從天而降,仿佛劍雨。
“弱,一樣有形無神。”
葉休抬頭看了一眼漫天劍雨,嘴角一撇,不管不顧,悶頭衝向心月狐。
所有長劍,落在葉休身上,皆蕩開一層漣漪,自行消融,無法攻破他的蕩魔法衣。
但當他剛掠至心月狐的身前,兩條筆墨龍蛇,從地上躥出,纏住他的身軀,讓他如陷泥沼,寸步難行。
“碎……”葉休身上勁力迸發,身上的筆墨龍神裂開一條條裂痕,但始終未能掙脫。
同時,身上的蕩魔法衣,亦漸漸散去。
“哈哈,真氣消耗的差不多了吧!”見狀,心月狐暢快地大笑一聲。
葉休不屑道:“老狐狸,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別大哥笑二哥了?”
此時,心月狐麵色慘白,氣息萎靡,全身虛汗淋漓,本就消瘦的身子,此時更是瘦了一大圈,骨頭嶙峋,和用了天魔解體丹後的葉休,有得一拚。
顯然,那支山河筆,對他的消耗極大。
“殺你,足夠了。”
心月狐眼睛一眯,山河筆倒提,淩空點出三點,這一筆,不像是潑墨畫畫,反倒是像文人雅士在提筆寫字。
三點,即水。
下一刻,一條浩浩湯湯、綿延無盡的長河,出現在天空中。
河水渾濁,九曲十八彎,奔流濤濤,入東海。
接著,心月狐筆鋒倒轉,一豎一橫一豎再一橫,即是“口”字。
“口”字一出,九曲黃河邊上,出現無數屋舍人家,百姓牛羊,百姓牛羊以黃河水為生,以黃河魚蝦物產存活。
屋舍儼然,炊煙嫋嫋,垂髫小童,耄耋老者,盡皆笑意盎然。
人有口,口飲水而生;人因水而活。
隨後,心月狐一筆橫劃。
這一筆,仿佛蘊含有莫大的偉力,一筆劃下,驚雷滾滾,撥開漫天烏雲見青天,一瞬風光霽月。
黃河兩岸的百姓像是開了民智,結繩記事,養蠶織布,畜牧打獵,而後倉頡造字,文字即成,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為潛藏,文字出現,文明延續,薪火相傳。
倉頡所造二十八字中,有一字曰山,有一字曰河。
山為昆侖,仙佛祖庭、妖魔精怪至昆侖出;河為黃河,人族文明、萬古精神至黃河生。
黃河,為人族精神存續之根源,黃河即出,一種煌煌人道偉力充斥九曲黃河,仿佛天地所鍾,萬民所願,百姓所求,人道所祈。
置身其中,葉休心神巨顫,生出渺小之感,被其中逸散的力量衝擊的心神失守。
“噗……”
煌煌偉力之下,葉休氣血翻湧,骨骼作響,腦袋仿佛炸開一樣,痛不欲生,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行,不能讓他將河字寫出來。”葉休有預感,一旦心月狐將那個“河”字寫出來,他將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立刻會被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