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字?”
葉休想起了心月狐寫“河”字時的情形,那種宏大、磅礴的力量。
“寫字也可以嗎?”
葉休舔了舔嘴唇,提筆在空中寫了個“葉”字,黑色恍若墨汁的痕跡,流淌出一種種神秘的韻味。
但過了一秒,周圍什麼都沒發生;
兩秒鍾,同樣什麼都沒發生。
三秒鍾、五秒鍾、十秒鍾,一陣清風掠過,林海濤濤,除此之外,依舊什麼都沒發生。
“咳咳,換一個字看看。”
葉休提筆又在空中寫了個“休”字,但過了一會兒,同樣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咳咳,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得立一個flg?”
葉休皺了皺眉,心中默念了一聲“君子以遏惡揚善,順天休命”,在空中寫了個“休”字,但過了好大一會兒,葉休左瞅瞅,右看看,一縷黑線出現在他腦門上,貌似,好像,依舊什麼都沒發生。
這個,好尷尬啊。
葉休摸著鼻子,尷尬地自言自語道:“咳咳,這一定是我的名字太高大上了,小小筆墨,難以書吾真名。”
不過玩笑歸玩笑,葉休也大概猜出了一點眉目,山河筆名曰“山河”,估計隻有寫“山”和“河”兩個字時才有效用。
葉休提筆,淩空書寫,三點水一筆而成,一條九曲黃河出現在空中,黃河滾滾,浪濤翻湧,威嚴肅重。
但三筆一落,葉休臉色大變,體內的真氣一下消耗了三分之一,而整個“河”字,僅寫完了三分之一。
他有心停止,但這種念頭剛一生,一種巨大的危險湧上心頭。
如果這一停,將會使自己陷入莫大的恐怖和危險之中,甚至,喪命。
早知道,手就不那麼賤了。
不過,既然是自己挖的坑,含著淚也得填一下,填不了,那就隻能以身填坑了。
葉休咬著牙,雙目通紅,深吸一口氣,淩空勾勒,一個“口”字,一氣嗬成。
“口”字寫成的一瞬,黃河邊上,出現了屋舍、牛羊和百姓等虛影,和心月狐先前幻化出來的景象基本相似,隻是更加凝實和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仿若真人一樣。
“口”字之後,葉休體內的真氣,僅剩三分之一,精神倦怠,頭痛欲裂。
“呼哧……呼哧……”
葉休喘著粗氣,手中山河筆不停,一橫間,如開天辟地,鴻蒙初開,日升月沉,風雨如晦。
一豎間,劍開天門,民生開智,文明延續,萬世太平。
“咯吱……”
一筆到底,當葉休提筆一勾,準備寫完最後一個筆劃時,手臂一頓,手上青筋畢現,仿佛筆下是錦繡河山、人世繁華一樣,不堪重負。
“哢嚓”聲中,葉休腳下的大地,皸裂開蛛網般的裂痕,徑直塌陷下去一大片。
“嗬嗬……”
葉休雙目赤紅,口齒間鮮血涔涔,筋骨撕裂,更難受的是,腦袋仿佛被鐵錘砸過一樣,頭痛欲裂,眼前暈眩,幾欲昏厥。
仿佛這一筆,無論如何也提不上去。
這個“河”字,無論如何也寫不出來。
葉休幾乎能感覺到,頭上的九曲黃河虛影,離他越來越近,洶湧澎湃,百姓眾生也不似先前那麼和善,呲牙咧嘴,仿佛下一刻,就會將他生吞活剝。
現在,葉休終於體會到先前心月狐手持山河筆的心情,顫顫巍巍,膽戰心驚,想停下,又無法停下,想繼續,又無能為力,真真的騎虎難下,進退維穀。